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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激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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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送陆言去行宫的时候,木木和夭夭也在,两人是到了行宫后才知道陆言失踪的消息,要不是高后压着她们,她们早就偷偷出去找陆言了,这会看到陆言完好无损的出现,不由上前抱着从母啜泣不已。

陆言的眼眶也微红,不过还是先上前给高后行礼,“阿妩让大家担心了。”陆言跪在高后面前请罪。

“没事就好。”高后满意的看着完好无损的陆言,心中暗叹这刘铁也算痴情了,她见陆言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她了然一笑,“回来了就一切都过去了生命雕刻师全文阅读。”

木木和夭夭也点头道:“大母,从母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先让她去梳洗下吧。”

“对,我都忘了。”高后对陆言道,“你先去换身衣服。”

陆言依言退下,木木和夭夭也跟在陆言身后。

木木和夭夭并没有成亲。当年陆言费尽心思想给两个外甥女找个好人家,但是一直没看上,郑桓劝陆言找两个出身稍低、品行干练平民子弟,有他在,还怕两人夫家没地位吗?陆言听了丈夫的劝心动了,专心想要给两个外甥女挑个好的。

木木和夭夭年纪虽小,但两人特殊经历逼得两人过早的成熟了,尤其是身为长姐的木木,她在知道从母因为给自己选择夫婿的事为难后,就跟陆言吐露了自己的心事,她不想嫁人。元家的事陆言已经下了封口令,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木木还是从很多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大概的事,自己的父亲因夺权而杀了自己的母亲!

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可悲荒唐的事吗?木木自打知道这件事后,就对男人、对婚姻起了深深的厌恶。皎皎从母说过,远古时期是女性做主的天下,也没有所谓的成亲和女卑弱之说,迄今还有不少化外之民依然只认其母不认其父,既然如此,那么婚姻不过只是男人强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罢了。她们无父无母,也不需要她们来承传后代,那为何要成亲?为何要从母替她们殚精竭虑找夫婿?还不如跟陆家祖姑一样,出家为女冠,一辈子乐得轻松。

木木将自己的心里话跟陆言说了后,夭夭也立刻跟从姐姐的意思,她也不要成亲。陆言考虑了许久终于同意了外甥女的提议,在她心目中,木木和夭夭是最好的,但旁人不那么认为,她无法改变旁人的决定,也不愿两个外甥女将就,有她这个皇后在,难道还需要两人受委屈不成?

陆言给两人盖了道观,两人辞去了亭主的封号,由郑桓亲自给两人赐了道号,两人正式遁入道门。两人跟着陆止学道经,闲了同陆止去建康吴郡附近游玩,尤其是陆希的芦苇荡和小蓬莱是两人最爱去的场所,两人甚至在陆家的影响下,琢磨起了画技和史书,闲了与陆家、顾家的长辈谈史论今,日子过得十分的逍遥。

高家逼宫的消息传来,两人急的几天都没睡好,即使大母是高家的女儿、皎皎从母是高家的媳妇,两人一天没见到从母就一天不放心,竭尽所能探听消息,一听说大母出宫休养,两人就急急的追到了行宫,直到今天看到从母两人才是彻底的放心了。

高后看着木木和夭夭紧紧贴着陆言的样子,嘴角弯了弯,阿妩没白疼两个孩子,她转而望向高崧崧,“崧崧这些天辛苦你了。”

“也没有很辛苦。”高岳坐在高后身边,见高后眉宇间郁色犹在,可脸色红润了不少,神态也不似之前那么满满全是倦意,他抬手给高后揉肩,“阿姑,你这几天看起来好多了,看来还是要多散散心好。”高岳同阿姑说着自己这些天他找陆言的经历,故意说的孩子气些,他哄陆希哄惯了,哄起其她女性来也得心应手,果然逗得高后开怀不已,将高岳搂在怀里,“别不开心,我让刘铁在外面跪上一天给你出气。”

高岳道:“阿姑,刘叔父说要教我打拳,不如你让他多教我几套拳法好了。”

高后听得失笑,“好。”元亮和仲翼,两个弟弟对高后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一样的疼爱,可对于弟弟的孩子,不能说高后偏心,她最宠爱的不是一直养在身边的元亮的女儿,而是崧崧,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

高崧崧把高后哄得喜笑颜开后,才回宫里给祖翁复命。

高威对陆言不敢兴趣,但是听孙子把刘铁都带回来了,不由大感欣慰,“好小子,干得不错!”刘家自从刘毅死后,高威能看上眼的刘家子孙也就是刘铁了。

“祖翁,我已经跟刘叔父说好了,让他教我打拳。”高岳说。

“不错当帝王穿成流氓。”高威赞许的点头,刘铁的身手不错,对于孙子的上进高威很欢喜,又跟孙子说了一件大喜事,“崧崧,你阿娘和你阿弟、阿妹来了,明天就应该到广陵了吧。”

“真的?太好了!”高崧崧开心的问高威,“祖翁,我可以去广陵接阿娘吗?”

“让老锤陪你一起去。”高威很宽容的放行了。

高岳去接陆希等人,就让老锤和一队军士跟着,也不带高严给他配得亲卫。王直不由大急,趁着老锤不注意,给高岳使了一个眼色,可高岳只当没见,兴冲冲的牵着马就离开了。

王直到底不放心,正想亲自跟上去,被人一人揽住,他回头一看,居然是施温,“施先生?”施温是施平的儿子,施平给高严当了那么多年幕僚,高严手下的亲卫都很信服施平,到了建康后,大家也下意识的会参考施温的意见。

“王将军,你上回说要跟施某一起喝酒,可让施某肚子里的馋虫叫了大半个月了,你什么时候准备跟施某一起喝酒?”施温笑呵呵问着王直。

“施先生要喝随时都行。”王直也不是傻子,一见施温这举动,就知道他肯定另有打算,也不急着跟上去了。

施温同王直慢悠悠的在道路上走着,四周也没什么路人,王直知道文人矫情,说话一向喜欢拐弯抹角,干脆自己先开口,“施先生,阿崧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他是不是也不要去国子监了?”

施温顺了顺自己的胡须,“王将军的意思是让崧崧出仕?”

“不止是出仕。”王直见施温不疾不徐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些,“现在太尉都快登基了,崧崧是不是也应该学些其他东西了?”

“王将军的意思是治国之道吗?”施温说。

“对。”在王直心目中,郎君是不容置疑的下任皇帝,那么崧崧也是太子,既然是太子就应该学太子学的东西。

果然!施温就知道王直是这个意思,他摇了摇头,“王将军太尉马上快六十大寿了吧?”

“对。”王直不解施温为何突然提起高威的年纪。

“王将军,太尉至今发不白、齿不掉、老当益壮,大少君年纪尚不到不惑,二少君也不过刚而立之年,正值春秋鼎盛,崧崧也不过才十三岁,将军又何必那么急呢?”施温说。

王直皱了皱眉头,“孩子不是越早培养越好吗?太尉也说过,他年纪大了,这片江山将来都是孩子的。”要知道胡敬他们已经给高峥找到大儒,要让他从新野回建康进学了。

施温心里暗叹一声,这些武将真是直肠子,以前高威不过只是太尉,高家也就那么一点家业,谁都看不上,高威当然说放手就能放手,可现在是整个大宋,历史上有几个皇帝是肯当太上皇的?权利都是握在手里最后一天的。皇家跟权贵之家是完全不同的,“王将军,皇家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家。”施温委婉的道,“跟寻常人家是不同的,你见过有几个太上皇的?”

王直是高严最信任的亲信,也不是傻子,听了施温的话,“你是说——”

“王将军,这高太尉还没上去呢,就是上去了,也是轮到大少君那辈,再是崧崧这辈,哪里需要太急。”施温说,“你看崧崧不也不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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