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吃飞醋的,大有人在!”潇月淡然自若,看向西面说:“你怎么不去问她?”
“说真的……”潇娟顺势凑到姐姐身边,压低声音说:“那位,好歹也是师兄的道侣。师兄过了七夕,就拍屁股走人,我们怎么安排她。”
“听说黄家小姐修为不高,不过领着诰命,就给六百石年例吧。”潇月暗自权衡,正色嘱咐:“她住的是师兄的院子,院子里的人,自然由师兄养活。我们不招她,不惹她,等她来了,视情况传她一套功法,打发她修炼便是……要说高明的,还是帝君。在风口浪尖上给师兄封君,我们就只能依靠朝廷。‘春申灵君’虽负盛名,礼贤下士,可在朝廷眼中,就是乱臣贼子。这位亲家,我们还是少惹为妙。免得站错了队,两边都不讨好。”
姐妹俩一边说着家长里短,一边帮容辉草拟开府的章程。容辉站在“紫红斋”门口给红包,待黄家人把家具尽数抬进院中才走。新院子修在在大院东南角上,属“杜门”,应“长女”。旺于春,休于夏。院门在“循义门”正东,松林中通着条鹅卵石径。
容辉顺林荫道走回前院,见丫鬟们也在搬家,不由奇怪。回了内院才知,凌霄要先搬往山下别院。漫步塘边,却没了昨日气氛,不由轻叹。抬起头见她正坐在水榭中安排丫鬟收拾,于是上前询问详情。
群淑见过礼后,绿衣继续熬粥,红袖奉上茶水,又拿起账册,继续领丫鬟们清理物件。凌霄接过青瓷茶盏,亲自端给容辉,实话实说:“年轻的丫头,自然愿意跟着去燕京见番世面。留下来的,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订了亲,我都安排去了下院,继续修炼。有年岁的妈妈,则每人给了二十两白银,遣下了山。现在内院,就剩我们、容雪和三弟妹三房人了。其余各屋,都已用结界封印。”
容辉见后屋里空空荡荡,睁大眼睛问:“那我们今晚睡哪里!”
夜风微凉,新月初升,容辉吃过晚饭,又由凌霄陪着坐在堂中罗汉床上喝茶。素纱灯下,眼看着桌椅板凳被一件件搬出屋子,待只剩一张四柱大床,不由好笑,伸网,明天早上,让他们抬着床直接送我们下山。”拉起凌霄,直上床铺。
翌日中午,萧采薇和魏无枝以瑶琴、玉箫为礼,登山道贺。张珣和姬冰送了对玉如意,柳飞絮和田萌为报容辉救命之恩,送了“泰山首乌”、四叶参、黄精、紫草、灵芝等千年灵药。其它仙派见这三家捧场,也纷纷派使者送礼道贺。
患难一场,容辉再会六人,更觉亲切。见时辰尚早,便嘱咐潇月和潇娟待客,自己陪众旧识四处游览。他穿了雪丝深衣,头戴金翎羽冠,亲自请来陈凌云作陪。众人知两人是郎舅之亲,也算摸准了容辉对黄家的态度,一笑置之。盘坐云端,把盏唱和,各叙别来情由。
花船黄昏到港,容辉亲率车队相迎。载着新娘,凌空徐行,到“渊渟园”时,正当弯月高悬。礼坛设在祖师殿前,七级方台,丈许宽高。四周高朋满座,把盏相祝。
园中灵气如雾,飘渺变化,凝而不散。潇月端坐殿前,和众人寒暄。潇娟亲自调配人手,为众人奏乐演舞,倒茶斟酒。直至鼓响两通,双星聚汇。
马蹴青石,“嘚嘚”有秩。容辉一身白衫,应声下马,施施然直入院门。黄霁景用金玉首饰梳了“同心髻”,肩披霞帔,背挂斗篷,穿一身七彩长裙,盈盈跃下车辕,轻轻点头,含羞带臊,随在了容辉侧后。
月华生辉,凝成一道光束,破开云雾,正好罩住两人。众人当即住口,凝神细看,只见青年器宇轩昂,少女锦绣辉煌。一刚一柔,虽似一对璧人,可貌合神离,不由暗笑。
台上设着香案,丝竹声中,两人并肩踏上,各取三炷高香点燃。司礼唱赞下,朝祖师殿行三拜大礼。萧采薇随后起身,双手结印,向前挥出。
银针脱手,带出七道长虹。光芒闪烁,在两人衣袍间来回穿梭,正是一招“玉女投针”。两人被几根银线缚在一起,就是“穿针”礼。众人看见,齐齐叫好,举杯相祝。
容辉甚是尴尬,月光中见黄霁景低下头面如霞飞,更不自在。萧采薇和魏无枝赞礼,上前“结巧”。各取两人发丝,结成一道“同心结”。众人看见,齐齐起身,争相祝福。
道侣俩并肩道谢,作了个四方揖。容辉见行走不便,索性躬下身横抱起身边佳人,微笑招呼:“各位后会有期,来日自当登门拜访!”纵身腾起,飘飘然直飞山门。
其余人待新人没入夜色,又各向潇月告辞。诸如“真人还有要事,我等就不叨扰”之类。一时间彩虹纵横,四散开去。话音落下,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