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先觉她可爱得像只小狗,不由好笑。可见她骨子里透着认真,却笑不出来,想抽回手又挣脱不开,只觉得头疼。犹豫片刻,讪讪松口:“那那那……那你好好保管,别弄坏了啊……”左手轻拂,凭空抽出“凝血神枪”。
“是!”凌霄又见黑锋晶杆,欣欣然双手接过,果然轻若无物,不是凡品。可见一点灵性也无,也知法宝精华尚在他体内,郑重承诺:“我也不是跟师兄胡闹,的确没有时刻带兵刃的道理。想人家小时候,才在花园里穿盔甲玩呢……”
“花园里穿盔甲……”容辉觉得有那层意思,不由好笑:“好,哪天我给你弄副好披挂,让你天天穿……”
凌霄嫣然答应:“一言为定!”站起身邀容辉去屋后水榭:“这件兵器就放在这里,师兄要用的时候,只管跟我说!”手托“神枪”,抛向湖心。
容辉眼见长枪入水,一闪即没,还是有些不舍。凌霄看在眼里,趁热打铁,双手齐动,连结七道法印,扬手打出,才松了口气:“我以阵法调动七峰灵力镇压,这‘法宝’存在这里,只有好处……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好了。师兄有事,只管忙去!”嫣然笑去:“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容雪欣然附和:“我要吃‘水八仙’!”
日下风中,容辉也想一饱口福,可见两个妮子天真烂漫,不免矜持。抿了抿嘴,还是岔开话题:“你们跟我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顺手拿上“乾坤网”,转身就往外走。
凌霄收了一簇“药葫芦”,跟容辉飞至西峰坡下,忽见网下翻波纹,浮现出一片尸体。甲光闪闪,不由吓了一跳。容雪摇头轻叹:“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仰头望天,展开道境。
容辉见两个妮子颇有精进,也暗暗点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归根结底,不过是一枯一荣。我修为已至‘障壁’,若不能突破,就算炼成第三重‘神体’,最多还能摄取两道本源。‘枯荣道’实乃大道,她沿着这条路走,一定比我走得远。倒是她……”看向凌霄,暗暗着急:“她化道入体,和我如出一辙。可水主沉,趋于静止。而生命,在于运动。她功力还浅,尚不显现。等火候到了,恐怕所遇的障壁和我一样。”
清风拂过,尸体分解,化作阵阵死气,渗入地下。凌霄会过意来,深深吐纳,气行全身。道境所及,水汽升腾,风起云涌,化作暴雨落下。片刻后云销雨霁,山坡上甲胄如潮,熠熠生辉。
容辉抖开“乾坤网”,收起甲胄后,这才去外院和众管事照面。容光早早上山,和严良把半年的庶务捋了一遍。三个人理完大事,已近午时。
凌霄忽得三件神兵,虽爱不释手,可用之不上。和容雪一番商量,将银蛇剑供在了“流芳屋”书房,将“长短双刃”供在了塘边小书房,将“龙鳞宝刀”供在了外院书房。容雪早惦记着“银蛇剑”上的剧毒,则先借了回去提炼。
容辉惦记着燕玲的事,趁机邀容光回内院吃午饭。进了“垂花门”,转过“流芳屋”,又走上荷塘边鹅卵石经。林荫道下,正色询问:“哥,我问你件事,黄家人这么着急把女儿嫁过来,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容光穿了套蓝丝深衣,听言一怔,轻拂下裳,很是尴尬。停下脚犹豫片刻,见四下无人,才走到荷花塘边说:“当时他们说你进了草原,下落不明,需要派高手接应。正好燕氏怀的是个男婴,产期就在七月。所以他们提了个条件,就是万一不成,黄家小姐也照样进门……不过要把燕氏的孩子养在她名下……我们,只能答应……”
“去母留子……”容辉心里发酸,深深呼吸,觉得黄家的确说了个好办法。自忖换了自己,也不得不答应。可想起萧采薇的话,“春申灵君”不过在阴山脚下逛了一圈,哪里找过自己?深深呼吸,凝视北方,咬牙切齿:“黄老匹夫,其心可诛……”
“以后,只能多提防了……”容光苦着脸说:“既已化险为夷,还是算了吧……”
“让我进草原的朝廷,将我置之死地的是东瀛‘国士长’,追杀我的则是草原修士……”容辉沉思前事,仿佛进徐州后,就开始身不由己。
他想理出条线来,只觉得思绪如麻,理无可理。想恨黄家,更是有心无力,不由自嘲:“世事如棋局局新,谁输谁赢,咱们走着瞧……”深深呼吸,伸手请向“盛心阁”,边走边说:“我是自己回来的,不欠他们什么。就是‘春申老儿’站在我面前,我现在也敢跟他掳袖子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