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看了看天色,指着荷塘吩咐梅钗:“把这里收拾了!”又嗔怪容辉:“你也是做爹的人,一会儿让孩子看见,像什么话?”说着拉上容雪,抬腿就走。
容辉想起韵姐儿,暗呼“冤枉”,拱手相送。眼见母亲远去,才直起身吩咐凌霄:“我们去吃早饭吧!”凌霄从善如流,让容辉先走,跟着回了后屋。
两人用过早善,分别去净房沐浴梳洗,出来时灯笼已经挂好。巳初时分,两人穿戴一新。凌霄用银饰结了“飞仙髻”,换了套粉红色克丝深衣。头饰是鸳鸯衔胜,在额前结成一股,垂至眉心。迈步间银光闪闪,别具风采。容辉穿了赐服,鹤纹深衣,金翎玉冠,朝阳下一起去了家庙。
家庙由原来“无尘居”改成,分前后两屋,五间七架,左右各三间厢房。后屋阶下,李蕃宁和李母分东西领祭,容辉和凌霄,容光和周氏,容耀和宋氏,依次分居其后。众人各着盛装,只有凌霄穿粉戴银,以妾室之姿,各两相跪拜。
周亲家唱赞,带凌霄走进厅堂,面北而立。李蕃宁随着起身,走进厅堂,行大礼敬香祭酒,一祝“家业兴旺”,二祝“子孙绵延”,三祝“夫妻恩爱”。高香三炷,金樽三盏,拜完起身,走到到神位西面站定。唱赞声中,凌霄行大礼叩拜。
李蕃宁受了新媳妇四相拜伏,微笑点头。凌霄躬身退出,跪回婆婆身后。李蕃宁迈步出厅,走到阶下站定。唱赞声中,其余人再行大礼,两相叩拜。
“庙见礼”后谒舅姑,李蕃宁依照仪程,带众人回了“紫薇阁”。凌霄要着盛装,以示尊敬,于是先回正院沐浴更衣。容辉还约了陆大海等人善后,当即去了书房。
昨夜大战,打掉了不少灯笼。小厮们窜高伏低,清晨时均已补好。秋高气爽,晴空万里,“灵山真人”府中,又是一片喜庆。他走在路上,微笑向众人还礼,直入书房后屋。
屋舍已被重新布置,众人不敢擅入,纷纷等在屋前阶下。容辉走下后院游廊,看见陆大海、周锦、燕翔仍顶盔冠甲,严良和石万鑫身着盛装,当下招呼:“各位久等了,走,进去说话!”恭喜声中,请众人进了东厢。
东厢从南到北,隔成了三间。北间一丈来宽,进深两丈。地上铺着金砖,顶上架着青纱。东窗前放了楠木方榻,两旁交椅并几,一共八对,中间垫了张红毡方毯。上下分明,已被定位议事厅。
容辉直入北厅,挥手拂开青丝窗帘,当先坐到了窗前榻上。见五人自分文武,东西坐定,开口就问:“昨晚的战况怎么样?”
“大获全胜。”陆大海正色解释:“山上按二爷吩咐,五百余人,已全部斩首。今天清晨再看,只剩一堆骨灰。大雨过后,什么也没了。缴获东瀛刀五十对,战甲四百五十套,法器三十件,储物戒指,五十枚。”
容辉觉得差不多,微微点头,又看向周锦。周锦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正色开口:“城外一战,杀敌三百余,降服一千二百三十五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部收押,怎么处置?”
容辉见燕翔点头,略作权衡,正色嘱咐:“那些多是杨家招揽的门客,可以收降。这样,不愿投降者斩。剩下的,工匠全部留下,女子全部送山上来为婢,甲士分到各处灵脉,凭各家处置。”
“这么大的事,恐怕瞒不住。”严良正色建议:“要不要上报?”
“不能上报!”容辉摇头反对,正色嘱咐:“东瀛和我们还是同盟,万万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大家心知肚明。我们不主动承认,就什么事都没有。‘东瀛商会‘闹起来,自然有朝廷出面。”
严良一想也是,可深想下去,又觉得不对,连忙追问:“那朝廷会不会拿我们做弃子,安抚‘东瀛商会’?”
“要只是一两个人的事,‘东营商会’闹起来,朝廷多半会自打耳光,息事宁人。”容辉边想边说:“可大伙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七十二仙派之一。朝廷就是想拉几个人出来垫背,也得考虑日后再平倭寇时,拿谁当枪使。放心吧,只要我们一声不吭,什么事都没有!”想了想,正色吩咐陆大海:“你派人盯着陈都里的‘东瀛会馆’,他们要是敢闹,格杀勿论!这可是咱的福地,咱可不是软柿子,是个人就能来捏一下!”
陆大海拱手领命:“是!”
容辉点了点头,接着说:“估计灵山被袭的事传开以后,其他仙派也要开始组织巡防了。你就照之前定的章程,排个班出来,随时准备出巡。还有,把东瀛武士的东西全留下,你们暂时用不着的,也留下。其余的,你们自己用吧。好了,去吧!”三人相视一笑,站起身拱手应是。
容辉待三人下去,又问严良:“三年以后,我们怎么收税?”
“这……”严良一时答不上来,硬着头皮说:“这得看我们每年得用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