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设身处地,心里不住发苦:“是啊,这样的陵墓,别说绝难发现。就是发现了,还能再出去?”可仍不甘心,又安慰众人:“万八千年前,或许出不去!正如朱姑娘所说,这里一丝灵气也没有,再厉害的阵法,也抵不住岁月消磨。这座古墓,多半成了座空壳子。只要找到‘阵眼’,出去还是有可能的!”见朱芯和潇璇欣然赞同,乘热打铁:“时间紧迫,不如先进城找找线索,怎么样?”
朱芯听要进城,连忙摇头劝阻:“那也只是推断,万一还有些残余禁法呢?这黑灯瞎火的,还是等天亮在去吧!”
“明天进城,不就耽误了六个时辰?”潇璇赞成荣辉:“反正我们在黑夜视物亦如白昼,还是早点找到出路,早点出去得好!”
容辉也赞成兴夜探查,又问碧霞:“仙子的意思呢?”
碧霞忽然回头,看着容辉,正色质问:“你是这里唯一的男人,这点主见都没有吗?”说着接过竹筒,斜背在身后。
潇璇从善如流,鼓励容辉:“是啊,相公,我听你的!”
朱芯见两女都以容辉为马首,暗道“佩服”之余,只好附和:“师兄所往,小妹亦步亦趋!”
容辉眼皮抽搐,心花怒放,逐一打量。见碧霞瞪视自己,连忙移开目光,当机立断:“那好,我们进城!”又问潇璇:“你剑法好,有没有称手的飞剑?”
潇璇点头微笑:“出门时带了把‘寒冰剑’!”说着轻拍荷包,随手带出一柄蓝汪汪地小剑,稍微注入灵力。霎时间蓝光骤亮,“寒冰剑”显出法体,被潇璇握在了手中。
容辉暗赞一声“好剑”,又见朱芯摸出那枚玉印,用灵光护住了身形,于是给众人安排位置:“我走在前面,潇璇跟着我,朱姑娘走第三。碧霞仙子道法高强,就在最后压阵!”说完迈开大步,借着幽幽灵光,直去阙台。
阙台上各建着一座三层角楼,红柱碧瓦,雕梁画栋。布局紧凑,古朴庄严。容辉走到两座阙台中间,看见城中还有一座高墙,墙上石刻森然,张牙舞爪,心头一颤,又问朱芯:“姑娘可知这台上楼中有什么摆设,是否值得一看?”
“这就是个装饰,就算有什么,也该朽没了!”朱芯略作思量,咬牙建议:“还是……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容辉从善如楼,走入城门,见灵光下只剩一列瓦砾,又抬手止步,凝神四顾,又见瓦砾后还有一簇土屋,忙问朱芯:“既是陵墓,怎么还有房屋?”
“平民住土屋,官吏住瓦房,的确是古姜国的习俗!”朱芯敢想敢猜:“或许是给工匠们住的!”
容辉会过意来,不由好笑:“恐怕那些工匠到死才知道,这座陵墓居然是给自己修的!”心里却有些害怕,又招呼众人:“我们再去前面看看!”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容辉走出房区,又见左边有座九层方台,上窄下宽,十丈正方,台阶上犬牙交错,竟还摆着物件。只是天黑,看不清楚。他心中暗惊,再往右看,也有座大小一样的石台。待想前行,又见十余丈外挡着一道石墙,中间有座大门,门前还似排列着许多物件,看得他心头剧震:“这是什么鬼地方!”忙抬手止住众人,低声询问:“这里可以动用法术吗?”
潇璇没有经验,不敢乱说。朱芯略作犹豫,怯怯地说:“这地上城是给活人祭祀的,应该可以!”
碧霞凝神扫过,告诉众人:“没有发现禁法波动!”
容辉松了一口气,抬起弩机,轻扣“悬刀”。灵箭激发,火光一闪,“啪—”直冲高空,轰然爆开。离火如日,亮比白昼。他借着强光,扫视四周,只见石台上只剩一堆瓦砾,台阶上却摆满了石像和大鼓。凝神细看,竟均是两只石猴共举一鼓。有的鼓架已塌,有的鼓面已破,却仍有两三面尚算完好。
“这是什么风俗?”容辉揣着疑惑,继续看向城门,只见石门前放满了石猴,有的醉卧,有的献桃,还有的翻着筋斗,排成一列,栩栩如生。他更加疑惑,回头询问朱芯:“这又怎么讲,难道这是一座猴王墓?”说话间离火散尽,四周又是一片漆黑。
朱芯看得出奇,听见问话,喃喃解释:“应该始于动物崇拜,古书上说,古姜国崇拜灵猴,以猴为‘翁仲’,也说得通。至于那鼓,应该是‘羊皮鼓’。”
“那又有什么讲究?”潇璇举着剑略作沉吟,继续追问:“鼓发‘春分’之音,近乎雷声,属阳。纵然祭祀用鼓,也断不会置于墓中。这里的两座鼓山,绝非祭祀所用!”
“这的确不是祭祀用鼓,而是古姜国的传讯工具,鼓书!”朱芯一边回忆,一边解释:“古姜国人以游牧为生,善制羊皮鼓传讯。非但能以鼓语相互沟通,还能在鼓中留下讯息。后人以灵力击鼓,就能见闻,和我们修士用的玉简传书一样!”说着指向鼓山,继续介绍:“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就是‘墓志铭’。我们若能敲响‘羊皮鼓’,应该能得到一些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