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藏品阁”后,又约好相看威能,于是一起去了容辉的住处。“这绝对是哪个败家子炼器师的手笔!”朝阳下,平台上,容辉手持一把黑黝黝的六尺大剑,嘴里不住苦:“用炼法宝的钨金,炼出这么个破玩意,也能入藏品阁?”
山门依据各人贡献,也给予相应优待。好比同样进“藏品阁”领法器,他们只能进第一层。而那些贡献大的,就能直接进第二层,第三层……他想起“藏品阁”中所藏多为门中弟子捐献,又好气,又好笑:“要想晋级,就得多做贡献。看上去是个良好循环,可绝对是入不敷出。想不到堂堂仙宗大派,也玩这一套!”
石桌前,凌霄一边把玩琉璃伞,嫣然笑问:“不能回炉吗?好歹还有这么大一块矿石!”
“回炉?天材地宝是有灵性的,回炉后能不能再当法器材料,还是两说!”容辉右手挥剑,只好自我安慰:“虽然笨拙了些,可容纳的灵力多。我再调试好法阵,也不冤枉!”
容雪会一整部《留益回雪》,凌霄也有自己的家学。说起法术,倒都无所谓。翻开来看,容辉得了招“灵眼术”,容雪选了一招“御风”,凌霄则选了一招“乘云”。三个人又说笑几句,各自回了住处。
“灵眼术”旨在用眼睛观察灵力波动,在行动斗法间,十分实用。法术讲究掐诀念咒,容辉仔细琢磨,现繁复的手诀不过是让各种灵力在指端排列组合,玄奥的咒语也不过是以音调整气息,两者共振,就是法术。他看清这两点后,“灵眼术”睁眼即来,闭眼即去,使用得炉火纯青。
“宣府城外爆小规模斗法,持续半刻钟。据目击修士称,我方受伤一人,重创对方三人。”……
“打起来了!”这日下午,容辉坐在屋外听“音晷”,忽然掌身而起,又听音晷里说:“我国商队在大同城外遭歹徒抢掠,随后爆小规模斗法。具体情况,有待进一步调查!”
一月下来,音晷所报,不是关外斗法,就是“南指”下挫,再就是粮价上涨。转眼到了腊月初八,门中开始安排弟子小较。“阳元峰”和“阴元峰”的内室弟子一簇,其余各峰的外室弟子联成一簇,在“长老峰”东侧的“风月台”集聚。平台周围生着一圈石柱,错落嶙峋,宽大的可溶十数人落足,瘦小的也可容两三人站立。刚好围出了一片三、五十丈宽的广场。
凌霄觉得小较和王宫里的侍卫蹴鞠差不多,作壁上观则罢,没兴趣参加。容辉虽看上了几件奖品,可赢了太惹眼,也没有报名。到了当日,就只合站了场边一根石柱,等着看戏。举目四望,同辈弟子竟然有上千之多,这才知道丹霞山香火之盛。
众人待到日近中天,忽听一声闷雷。循声望去,天空中竟显出一片五彩祥云,彩云中还裹着一个赤袍老道。有见识的弟子领头高呼:“快看呐,老祖!”“徒孙给老祖请安!”……
“老祖,丹霞子?”容辉一怔,凝神眺望,只见老道凭虚而立,仰望太阳。高空中衣飞扬,极尽风采。山风吹拂,四周的彩云忽然蠕动起来,缓缓聚拢。
众弟子看得出奇,忽听一人低喝:“老祖‘踏天’,所有弟子盘膝坐下,紧守心神。”犹在耳边,直入心扉。一语后鸦雀无声,所有人凝神屏息,眼观鼻,鼻观心,对着老道盘膝坐下。
七彩祥云缓缓聚拢,掩住了“丹霞子”身形。继续聚拢,竟似没入了其体内,化作一个七彩人形。霞光似被搅动的染缸,开始相互交错,缓缓融合。度虽慢,却看得人目眩神摇。
“不要看!”耳边又有人传音提醒,可为时已晚。上百个筑基弟子眼前一黑,仰头就倒。容辉心头一震,忙闭上双眼,凝神感应,现丹霞子的修为好像全部爆了出来,又好像聚集到了一点,虚虚实实,实不知他要干什么。
人影光华渐亮,七彩光霞相互交融,化作一团白光,竟比太阳还亮。光影缓缓抬腿,一步踏出。这小小一步,看似慢,却似要走出百千万里。看似快,抬抬腿却比蜗牛迟钝。看似远,丹霞子根本没动。看似近,又似要走出宇宙星空。
这一步势挟万钧,抬腿间好像带起了一片天地,引得空气荡漾,雷声轰鸣。容辉现自己的身体竟也随着扭曲,好像镜中的花,水中的月,那么的飘渺和虚幻。“怎么会这样,这是我吗?”他吓了一跳,又现身体安然无恙,心头更加疑惑。
白影一步落下,光华一闪,人影即逝。太阳还在空中,祥云却已不见,一切好似浮光掠影。众人正自差异,又见一批筑基弟子还昏迷在中,才知所见非虚。忽觉空气激荡,大地震颤。“嘀嘀”翁鸣,震得人心跳涩滞,头疼欲裂。
空间震荡中,天空中又浮现出七彩霞光,光华渐亮,中心处红影一闪,丹霞子一步走出。虽然敛去了光华,落步的姿势却和那白影消失时衔接地天衣无缝。
丹霞子却脚步虚浮,身形踉跄。与之前的惊天气势相比,却判若云泥。众人正愕然,又见人影晃动,忽然走出七个灰衣道人。七人围着丹霞子一步踏出,又消失不见,直看得人一头雾水。片刻后又有人传音报讯:“老祖踏天成功,要闭关调养!”
“踏天?太素境界?”容辉一怔:“素闻‘太素境’又称‘踏天境’,达此境界者,要踏‘三十六重天’,不知道老祖刚才踏的是第几重?”众人也带着疑问相互恭贺,一个比一个笑得高兴,好像刚才踏天的是自己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