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觉得身为修炼者,时时惦记行情这些身外物,既有损心性,又容易“拜金”,实在是后患无穷。一番思忖,也退了一步,说出个折中的办法:“还是以灵米为基,把廪禄分成‘本色’和‘折色’两部分,分上下半年。‘本色米’中,每月直接一石灵米,其余的按粮行均价折成白银。‘折色米’可以折成等价的布帛、灵丹、药材、材料或者仙术、法宝。”又补充了一句:“内子说外面都是这么的,现在没有,就直接粮票好了。”
容辉觉得这个办法好:“一旦开始和外界通商,肯定是买得越多越便宜。”当即拍板:“就这么办,折色折色,咱不但要折腾出五光十色来,还要建个百宝阁。把外面的好东西聚在一起,让大伙凭月例挑。”
两人一拍即合,制定起廪禄。严良早有准备,如数家珍:“就分为九品十八阶:
正一品、一千零四十四石,从一品、八百八十八石。
正二品、七百三十二石,从二品、五百七十六石。
正三品、四百二十石,从三品、三百一十二石。
正四品、二百八十八石,从四品、二百五十二石。
正五品、一百九十二石,从五品、一百六十八石。
正六品,一百二十石,从六品、九十六石。
从六品下,每阶递减六石。”
容辉知道要亲自分品定级,于是趁吃午饭,去后屋商量潇璇。潇璇见这个家伙有事才想起自己,腹诽一番后才说:“林风说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只育一方种。我们这里的田地虽好,可稻种太差。就是买外面的良种,也难种出上好灵米。只有专门把本地种子培育几代,选出水土相符的良种,才能种出真正的灵米。不过总比没有好,这种事急不来……你觉得自己能跟陈、赵、宋三家平起平坐,想在大宴上让下面的人跟着沾光,这没错。可想过没有,升上去容易降下来难。尤其是这种关乎‘上下尊卑’的规矩,最忌讳朝令夕改。现在我们可以用优质白米糊弄,可三、五年后呢?真的给这批秩一品衔的筑基修士一千多石灵米?那可真是要抽我们的血!”
容辉一想也是,庆幸还没说出去。可本来打算做一回人,可又要在人前装孙子,总有些不痛快。潇璇也憋了口气,索性先安慰他:“还是先把品级压下来,现在廪禄少,多赏赐就是。我准备等石万鑫在金州打开局面,就把杏钗和君钗调回来。让她们领‘六局尚宫’,和石万鑫、严良一样,秩正五品衔。其余人按职定品,不得僭越。把‘社稷坛’改为‘降云楼’,负责布云施雨。只在山上修炼的,筑基前,日支灵米**。筑基后,日支灵米一升。我们每年两千石,‘辰光阁’一千石,其她地方六百石。”略作盘算,报出一个数字:“内院每年六千六百石廪禄,六局一共三百人,每年不过三万三千石廪禄。各家管各家的事,公中只管年、节、婚、丧上的用度,每年支十万石廪禄就顶天了。”
容辉想着“一两黄金一石灵米”,一年就是十万两黄金。眼前黑,差点晕倒。心一横:“羊毛出在羊身上。”又招呼潇璇:“走,咱们仔细瞧瞧这院子,在瞧瞧那些东西。”站起身来,就要拉潇璇出门。
前后屋虽也是五间建制,布置也和从前一样。可间宽架阔,至少比“无量阁”正屋大两圈。金砖铺地,乌黑锃亮。青罗承尘,流光溢彩。锦帐流苏,轻若烟霞。虽非雕梁画栋,镶金嵌银。可朴实中透着气魄,远比一般宫殿贵气。
容辉和潇璇沿池东石经去看前屋,路过盝顶水榭时,见屋下已被布置成书房,南边是书案软榻,北边是书架画桌。架上所陈,正是经书道藏。
他吓了一跳,连呼大意:“这些秘籍,怎么能就这样放在这里?”
“那不过是些随笔、心得和感悟,只字没提行功导气。所谓仙术,不过是那刹那间的明悟。所谓‘道法’和‘神通’,也不过明悟得更多更全。懂了就是懂了,不懂怎么也不懂。”潇璇嫣然微笑:“我也纳闷,好像境界高了,就不炼气似的。要是四位前辈在山上就好了,我们还可以问问。”
容辉也以为然也:“道可道,非常道,言而非道。”好比他感悟的“灵力共振”,和那‘神界’振动。抓住了就是抓住了,若没抓住,想破脑袋也感受不到。心有所悟,走进屋提笔蘸墨,写下一副对联:
道可道,非恒道,言非其道。
名可名,非恒名,闻非其名。
梅钗等人见了,忙拿去让人装裱刻联。容辉走到前屋,见屋中摆设和后屋一样,屋后还有一间水榭作退步。白石栅栏,雕琢整齐。凭栏遥望,后屋就在二十丈外。
他灵机一动,商量潇璇:“以后我们夏天住后屋,风从湖上吹过来,凉快。冬天住前屋,过了水的风,又湿润又暖和。”
潇璇听得心里直皱眉头:“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这是小妾侍寝的地方。不过你既然开了口,姐当然没意见!”欣欣然点了点头:“就把午饭摆到这里吧。”梅钗等人心里明镜似的,自然乐见其成,笑着去传膳。
潇璇走到西梢间大炕前揭开木箱,乍见宝光灿烂,会心一笑:“正愁没有合适的见面礼,这箱东西正好借花献佛,送出去不心疼!”回头吩咐剑钗:“把这些东西造册,用雕花锦盒分件装好,先当回礼,有多的再说。”看也没看下面有什么,转身去了中厅。
容辉本以为她要匀一半给潇娟、潇月、容雪她们,到时候也有燕玲的一份。眼见她转手拿去送人,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只暗怪6大海不会办事:“怎么不先把东西分好再送上山。”一面腹诽,一面去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