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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米 恶整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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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晋王府的苍穹。

昨日下得淅淅沥沥的雨是早就已经停了,悠悠的风绕在府中竹林芭蕉之上,颇有一些缠绵的滋味儿。可那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却又愣是在缠绵中添出一丝丝阴冷来。

很快,府中灯火大亮。

那尖叫声,是从梓月公主暂住的青棠院里传来的。

“楚七,快醒醒——”

夏初七迷迷蒙蒙间,觉得耳边传来脚步声,又是李邈在推她的胳膊。可她起床气儿特重,懒洋洋地拨开她的手,又将被子往头上一盖,便径直睡过去,转瞬间,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儿。

“楚儿!十九殿下叫你赶紧的过去。”

被子又一次被李邈不客气的拉开了。

“做什么啊?天儿都还没有亮。”

打了个大哈欠,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中,夏初七不高兴地半眯着一双眼看李邈紧张的面色。

“出事了。”她说。

“出啥事儿了?天塌了呀?”夏初七不高兴地嘀咕。

“依我看啊,这天儿是真要塌了。”

轻哦了一声,夏初七又闭上了眼,“那赵十九不还活着吗?放心,他个/一/本/读/小说 .头高,天塌下来,第一个砸死他,放心吧啊。”

李邈哭笑不得。

迟疑了下,她看着面前懒得连手指头都爱动弹的小丫头,心下不由又多了一些疑惑,“楚七,那梓月公主的身上,竟然也生了你与阿娇说的那种红疹子。不仅脸上,就连身上都有,这会子在青棠院里哭得不行了,疼得死去活来的,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嘁”一声,夏初七仍是闭着眼。

“不关我事。”

“你昨日大半夜溜出去,当我不晓得?”

揉了揉眼睛,夏初七睁开一只眼,嘿嘿一乐,“就知道瞒不过你。我的表姐啊,昨儿那些蜘蛛你没有瞧到吗?谁让那个小丫头整我的?我不过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育而已。”

“行了!”李邈拍拍她,“就一小丫头,不懂事儿,打也打过了,收拾也收拾过了。现在十九殿下都已经过青棠院去了,差了郑二宝过来,说让你一刻也不要耽误,赶紧去。”

“叫我去又有什么用?良医所不是还有孙太医么?”

又打了一个哈欠,夏初七不合作的继续躺尸。

李邈心知她也是一个心性重的,为了那些蜘蛛,昨儿晚上都得没有吃饭,哪里能轻易饶了那个赵梓月?

“楚七,再怎么说,你也得给十九殿下的面子,那梓月公主是他的亲妹子,这会子哭得都快岔气儿了,殿下一个大男人,拿她也没有法子呀?即便唤了孙太医去,那也不方便,梓月公主是一个姑娘,身子怎么能让个男人看?”

“好了好了,罗嗦婆。”

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夏初七瞄她一眼,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再故意磨蹭,穿好衣裳拎了医箱与李邈一同往青棠院赶。

那里灯火通明。

一盏盏琉璃灯,将整个青棠院给妆装点得金尊玉贵,却也是乱成了一团,外室有十几名丫头正在候召,走来走去有些紧张,而内室里头,在一殿熏香的温暖气息之中,小丫头们则是静静垂立,不敢吭声儿。只有那赵梓月一个人缩在棉被里,连头到脚的捂在里面,不敢出来见人,哭得呜呜作响。

“我没脸见人了,呜,没脸见人了。”

赵樽坐在一张雕花大椅上,面色还算平静。见到夏初七与李邈进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来了?”

“爷。”

放下医箱,她屏气凝神地走过去,乖巧地向他行了一个礼,眼风儿却不时瞄向他冷峻的面孔。

昨儿从东宫回来之后,她还没有见过他。

只隔了一天,男人依旧是那个男人,尊华高贵,俊气无双。像是过来得匆忙,肩膀上披着的外袍浅浅搭着,慵懒从容得仿佛身上自带一种惑人的莹光,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去。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瞧瞧梓月?”

他的声音不算温煦,却也没有常见的冷漠。他没有称公主,只说了赵梓月的名字。那语气给人的感觉,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却像是平常丈夫对妻子轻轻的呵斥,带着一种莫名的,让人心动的撩拔。

“是。”

轻应了声儿,夏初七心下有如小鹿乱撞。

差那么一点点,她都想为了他,饶了那赵梓月算了。

可是,小丫头太欠收拾了。佛曰:不可饶!

坐到榻前的凳子上,她语气温和的笑。

“梓月公主,下官奉殿下之命前来为您诊治,麻烦您先把被子给拿开,让下官观颜请脉可好?”

“呜,我不要……都怪你,肯定你就是这个鸡肠狗肚的小人害我的,你是坏人,你的心比蛇的手还辣……”她呜呜咽咽的说完,候在她床边儿的小丫头青藤忍不住了,习惯地补充一句,小心提醒她。

“公主,是心狠手辣……”

“对,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人,十九哥哥,快给我把她赶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我讨厌他,讨厌他……”赵梓月的声音,被被子一蒙,听上去格外憋闷,隐隐传来的哭声儿,实在是肝肠寸断,让人不免怜惜。

赵樽的眉头皱得更紧。

一张清峻尊华的面上,情绪莫名,只那双黑若点漆的眸子,闪着一点冷光。

“不想见到她,你就给我滚回去。”

哇啦一下,赵梓月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在被子里直打滚儿,“我不要,不要,我与母妃说好了,我就要赖在你府里,我就是专门来祸害这个像蛇的手一样毒辣的小狐媚子的……”

揉了一下额头,赵樽的头很痛。

立在床边儿的小丫头青藤,头也很痛。

她刚刚教过的成语,梓月公主可以转眼就忘。

可这也是赵梓月最为厉害的招数了,不管别人和她说什么,一句话,不懂,她就不懂。而且她的不懂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就那么单蠢,认了死理就只剩一根筋,据说就连当今的老皇帝拿他这个宝贝女儿的“无知”都没有办法。

赵樽撑着额头,目光投向了夏初七。

那眸子里的意思是——“该你这个嫂子出手了”。

当然这句话是夏初七自己厚着脸皮脑补出来的。

咳!

想到这个,她脸臊了下,又正经了声音。

“梓月公主,下官现在数十声啊,你要再不把头伸出来,过了治疗病情的最佳时候,可就治不好了。那晓得治不好会怎样吗?轻则毁容,重则殒命,不知道公主您想要毁容呢,还是想要殒命呢?”

“啊——”

又是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赵梓月猛地一下掀开了被子。

一双包着眼泪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瞪视着她。

“你说的是真的?”

“下官从无戏言……”是假的。

吸了下鼻子,夏初七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儿红通通一片,从额头红到了脖子,凡是露在外头的皮肤上面,都布满了红疹子,让她原本白皙面孔,变得十分可笑,就像一团长了红色芝麻的白糕点……

噗!

夏初七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敢嘲笑本公主?”

赵梓月炸毛了!

一炸毛,那面上“红点白糕”的样子更加可笑。

“不不不,下官是想说,公主的肌肤真是玉雕粉琢啊!”

“你——”

叉着腰身,赵梓月抓狂了。

这一抓狂,不仅夏初七,便是其他的一些小丫头也有些憋不住,那样儿实在太搞笑。可她们想笑却又不想笑,气得赵梓月咬牙切齿,分分钟都恨不得掐死了她才好。

“阿七!”

赵樽低低唤了一声儿。

瞥了他一眼,为了顾及他的脸面,夏初七把笑给生生吃了。

“梓月公主,请容下官给您诊断一下?”

她装模作样地拿了干净的巾帕覆在赵梓月的手腕上,大概那小魔女心里头害怕了,瞄了她好几眼,也不敢再吭声儿,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只是那张红点白糕状的小脸儿上仍有恼意。

“快着点,本公难受死了。”

“痛吗?”

“当然痛,不然你试试?”

“……”

半垂着眸子,夏初七心里好笑得不行,可手上却是慢条斯理。请了脉,又观察面色,查看舌苔,翻来覆去地都捣鼓了一遍,才脸色凝重地蹙起了眉头。

“情况不容乐观……”

“啊?”赵梓月抽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赵樽也是低低问了一声。

心知他们都被自个儿的表情给唬住了,夏初七才放开了赵梓月的手,拿回那张巾帕,慢慢悠悠地放回了药箱里,才回眸看向那个英姿俊拔的男人,慎重地说。

“依下官看,是蜘蛛疹。”

双眸一睐,赵樽盯住她的眼。

“何谓蜘蛛诊?”

夏初七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语气也是她做事时才有的冷静,一字一句解释得十分清楚,“蜘蛛疹又叫蜘蛛痣,不仅好发于面部,颈部及胸部,严重时还可遍及全身……”

一番话说完,赵梓月微微张嘴,都忘记哭了。

“严重吗?”

赵樽投眸过来,脸上有隐隐的担忧。

瞧着他这个样儿,夏初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垂了下眼睑,她没有直接看赵樽,而是回头看了一下目瞠口呆的赵梓月,温柔且认真的问,“蜘蛛疹的形成,一般是因为人体受了蜘蛛身上的毒汁感染,请问公主,近日可有接触过蜘蛛?”

她狐疑的样子,就像完全不知道似的。

赵梓月狠狠瞪着她,瘪着小嘴,眼睛里快要挤出水来了。

偷瞄了赵樽一下,她飞快地摇了摇头。

“没有。本公主才没有碰过蜘蛛——”

“这样啊?”

夏初七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沉吟着思考一下,又看向赵樽,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梓月公主不曾接触过蜘蛛,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原因了。爷,当人体的雌激素水平增高的时候,也会发生蜘蛛疹,也就是说,公主她……”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她又故意卖个关子。

“你快说。”赵樽压沉了语气,还算沉得住气,半点儿威仪都不少,只是从他紧绷的面色来看,也很是担忧。

干咳了一下,夏初七才道,“小公主她思情了。”

思情两个字说得隐晦,可大家都懂。她的意思就是说人家今年才十四岁的小公主赵梓月思春了,想男人了,想得都发疹子了。

“你胡说,胡说——”

一时间,众人屏气,那赵梓月原就发红的脸,又是气,又是羞,又是恼,整张脸比那猴子的屁股还要红上三分。

“十九哥,她欺负人,我没有,我才没有。”

赵樽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曲,敲了敲额头,没有理会赵梓月,只问夏初七,“你只说,可好治,又该如何治?”

夏初七状似思考了下,才瞄了赵樽一眼。

“治是好治,只是此症即为蜘蛛疹,就需要用蜘蛛做药引,方能将诸药引向经络脏腑,去毒护体,使其不再复发。这也就是中医学上讲究的以形补形,以形治形的意思。”

“蜘蛛做引?”

赵樽看她的目光,稍稍深了一点。

轻点了下头,夏初七眼风儿扫着赵梓月张大的嘴巴,还有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儿,其实对她的气已经消了。可她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这小魔女一日不制服了,她就一日不得消停。既然已经出了手,就得把她整服气。

“对,爷,所谓蜘蛛做引,就是用活蜘蛛入药,与其他药物一起熬煎成汤,一日服三次,只需要三日便可彻底治愈,不再复发。”

“好,去开方子吧。”

赵樽若有似无地瞄她一眼,微拧的眉头松了松,又凝神看向榻上的赵梓月,加重了声音,“等身子好了,马上给我回宫去,少在我府里惹事生非。”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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