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兄在吗?”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谁?”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因为紧张变得走音,沙哑难听,急忙轻咳了一声。
“苏樱到访。”
“苏樱?”
秦玉愣了愣,稍稍安心,苏樱正是张坚临死前交代过托付书信之人,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她竟找上了门来。他不敢怠慢,起身走了出去,见到那女子时又是一怔,只见她一身白衣,纤尘不然,不施粉黛,自有一股清新脱俗,淡雅如菊的气质,皎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又平添几分清冷之气,一双眼睛里透出的则是一丝难言的凄苦,惹人垂怜。
“苏师姐,张师兄临走前有东西要在下转交于你,在下本想明日一早再去寻你,没想到你却来了。”
说着把张坚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苏樱接过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来,这是一封手写的亲笔书信,拆开来看,信还没看完,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最后把信笺紧紧的贴在了胸口上。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秦玉神色复杂,安慰道:“苏师姐,逝者已矣,生者安息,张师兄还有一句话,他要你……不必再等他了。”
∝, 听到这句话,苏樱已经哭成了泪人。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跪倒在地,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物,正是那柄残破的风痕剑。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自己的佩剑,淡蓝色的飞剑和风痕剑并列一起,秦玉注意到这两柄剑长短样式别无二致,不过风痕剑是青色,而另外一柄是淡蓝色。
“这是水痕剑,乃三百年前炼宝门无痕道人炼制,共有七柄,并称无痕七剑,我的水痕剑是家传宝物,他的也是,十年前,我与他相遇,三百年不遇的宝物,竟然就分别佩戴在我二人身上,你说,这是不是宿命?”
“是,呃……”
三百年前的法器竟然能相遇,这种概率是十分微小的,秦玉话一出口便知糟了,张坚已经死了,但当他看到苏樱的脸庞时,竟怔住了。
“秦师兄,能再拜托您一见事情吗?”
“苏师姐客气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张师兄与妾身,皆非争强好斗之人,相比与修士的身份,其实我们更喜欢凡人一般的生活,当初,张师兄戏言要以凡人之礼迎娶苏樱过门,今日,便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刻!还望秦师兄为我夫妇做个见证,担当主婚之人!”
“什么!苏师姐,万万不可,张师兄已不在人世!”
“剑在,便是人在!望秦师兄成全!”
说着,就拜了下去。
秦玉猛的后退几步,如遭雷击!
“你这么做,值得吗?”过了许久他才慢悠悠的问道。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苏樱此生,唯爱一人!此情,超脱生死!”
秦玉又是一叹,良久才道:“贤伉俪夫妻情深,秦某佩服,苏师姐请起来吧,秦某……答应了!”
“谢过师兄!”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两支红烛,淡黄色的烛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又在一旁摆上了仙玄道人的小像,一手持一剑,跪在了红烛之前,瞧着架势,苏樱在来之前就有所准备了。
“开始吧!”
秦玉点了点头,忽而拔高了声调,大声道:“良辰吉时已到,新人跪拜!一拜天地!”
以剑代人,风痕剑轻轻一点,苏樱紧跟着摆了下去。
“二拜祖师!”
一剑一人拜向了祖师小像。
“夫妻对拜!”
一剑一人又是一拜。
“礼成!苏樱、张坚,你二人从此结为夫妇,天地可鉴!恭喜!”秦玉拱手揖了一礼。
“谢师兄成全!”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望苏师姐珍惜自己,就是对尊夫最好的交代!”
“是,苏樱谨记师兄教诲。”
“恩,对了,苏师姐,祁宏师兄也有一些遗物在我这里,他在本门可有什么长辈亲戚吗?”
苏樱淡淡的点了点头,道:“祁宏师兄的姨娘是本门已故的霞云道人,他的夫君,正是掌教真人。”
“掌教真人!!”
苏樱的话,令他几乎要跳起来了!
苏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多问,一步步走下了山。
“掌教真人!竟然是掌教真人!这怎么可能!”
片刻之后,飞云急速的飞向了苏小芸的居所。
苏小芸并非在山峰上建立洞府,而是居住在仙玄山深处的镜湖旁。
镜湖东边是一座山,半山处建立着一座凉亭,从此处俯瞰镜湖,一览无余,秦玉落在此地,向下方望去。
镜湖真的宛如一面镜子,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皎洁的明月倒影其中,反射的月光把给整个山谷铺上一层银色。
镜湖旁连着几座屋舍,其中一间还亮着烛火。
苏小芸静静的做在烛台旁,摆弄着很久以前的一些手势,她向来不喜欢装扮,但不知为何,今日把它们都拿了出来。
玉钗、步摇、耳环……一件一件,戴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