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四年,也就是1277年正月,元军势如破竹,攻城拔地,南宋岌岌可危,立有卓卓战功的巴拉回到自己家乡成为土司,原本已经很宏伟的土司府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堆垃圾,从江南掠来的美女住不惯蒙古包,夜夜面朝南方暗自流泪,巴拉决定完全按照江南的建筑风格重建土司府。
黑马河周围地区的强壮劳力几乎都集中在土司府,日夜兼程,番兵手持钢刀皮鞭监工,寒风如阴魂一般徘徊,夹杂着“杖刑”的噼啪声,而且有血的腥咸味道,不断飘进已经完工的宫殿内室。天花板全部饰以木雕花纹,槅扇的槅心部分糊着蓝色纱绸,裙板和边框上用景泰蓝式的珐琅镶嵌,白色的粉壁,散发木香的家具,倒是显出几分平凡古朴的书香气质,与院外茫茫草原格格不入,风沙尘土很快在白纸糊成的窗户上撒下一层黄色的灰尘。
下午,刚刚起床的巴拉土司端坐在客厅里,喝着奶茶,他有四十多岁,肥头大耳,身穿长袍,头上戴一顶用藤篾做的“瓦楞帽”,顶中装饰有的珠宝闪闪发亮。巴拉土司是武夫,腰间挎一柄大马士革弯刀,常年不离身,几个汉族侍女站立在一边,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精壮的蒙古人走进来,巴拉眼皮一抬说:“赤那管家,有事吗?”
赤那是狼的意思,蒙古人喜欢以勇猛的**名称起名,如部日固德是雄鹰、少布是飞禽、而巴拉是虎的意思,绝对的统治者,赤那是他最忠实的鹰犬,虎狼当道还有好吗。
赤拉微微一鞠躬说:“尊敬的主人,他赛拜努(您好),有两件事情,一是宣慰司又来人催运兵器,您看如何应对?”
巴拉土司想了想说道:“前方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武器损耗很大,也罢,为了我大元国的长治久安,把我们兵器库里所有的**都送去吧,只有你和几个十夫长能佩戴此刀。”
“可是我们手里就没有了锋利的武器,汉人的刀剑只是一些拿不出手的劣货,番兵用着不顺手呀。”赤那愁眉苦脸地回答说。
巴拉土司微微一笑:“锋利的刀要对准强有力的对手,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现在你用来对谁呢?杀人吗,我们已经杀够了,剩下的只是顺民,要靠他们来养活我们,汉人的刀也很锋利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