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道:“那是老夫的事,你不用多问。”
雷晓雅道:“冷盟主中了‘阎罗针’,伤毒未愈,晚辈要留在这里照料,老供奉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好了。”
老不死桀桀怪笑道:“夫人,你知道老夫一向从不向一个受伤的人出手的,故而一再拿话来套老夫,对不?”
雷晓雅道:“冷盟主身中黄蜂针,伤毒未愈,这是事实。”
老不死又是一声怪笑,目光阴森,似笑非笑的看了冷北楼一眼,说道:“不错,老夫数十年来,有一项规矩,就是从不向负伤的人下手,只是今晚却说不得要破一次例了。”
雷晓雅听得一惊,身不由己的退后了一步,挡在榻前,说道:“老供奉一向言出如山,今晚怎么会改变初衷的呢?”
冷北城早已暗暗运起了功力,提防这怪王在说话之时突起发难。
老不死看出冷北城戒备的神色,但却毫不在意,缓缓说道:“因为这位冷盟主是非常之人,他统率江湖各大帮派,和‘青龙会’为敌,也阻碍了‘青龙老大’的发展,只有把他除去,‘青龙会’才能在江湖上光大,对一个非常之人,自然要使非常手段,老夫破一次例,也是值得的了。”
冷北楼听得不觉朗笑一声,翻身坐起,说道:“老前辈居然如此看重冷某,北楼不胜荣幸之至,北楼伤毒已无大碍,老前辈也用不着破例,要取冷某性命,只管请动手,不过在动手之前,晚辈想说几句话……”
随着话声,已经跨下床来。
雷晓雅急道:“大哥快退后些。”
老不死道:“你不用拦他,老夫倒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冷北楼面对这位老魔头,自然也不敢稍为大意,跨下木床,就伸手摘下了挂在床头的“玉阙宝剑”,然后目注老不死,神色一正,说道:“老前辈在江湖上享誉多年,我们且不说邪正,但总有‘是非’两个字吧?
‘青龙老大’一心想并吞江湖各门各派,以遂其独霸天下武林的野心,试问他们这样做法对不对?如果让他们阴谋逐一得逞,江湖上就不知有多少门派的人,遭到惨杀?
北楼是江湖人,对江湖上的事,我有一份诛暴安良的武人天责,所以在下纠合‘北道盟’,挽救了‘高第门’一场杀劫,此后,江湖各门各派的人,为了怕被‘青龙会’吞噬,自动纷纷齐集此地,反抗‘青龙老大’以求自保,公举冷某担任盟主……”
“嘎、嘎、嘎!”老不死发出一阵尖厉的怪声,点着头道:“冷盟主果然能言善道,无怪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都被你说动了,连黑‘青龙会’的夫人、左使等人,都被你说服了,一个个投了过来。”
冷北楼道:“不然,天下之大,是非只有两个字,公理只有一条,这也就是人心向善的道理……”
老不死怪笑声道:“老夫不是和你说道理来的,你悲天悯人,认为‘青龙会’得势,江湖各门各派不知死多少人,老夫认为他们都是该死,也都是该杀,江湖上就是因为门派太多,才会纷扰不休,由‘青龙老大’统一了,把这些该杀的人都杀光了,以后就天下太平了,再也没有正邪之争,是非纷纭,所以老夫主张杀……”
冷北城目光一凝,没待对方说下去,就冷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古邪不胜正,老前辈这般说法,岂不有悖天理人情?”
老不死怪笑道:“老夫本来就是个有悖天理人情的人,不然,那此自命为名门正派中人,就不会叫老夫为‘怪王’了。”
冷北楼凛然道:“老前辈如果自恃武功高强,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一个人如若怙恶不悛,不怕数十年得来不易的盛名毁于一旦吗?”
老不死目中凶光大盛,尖厉的怪笑道:“今晚倒象是你要杀老夫,不是老夫来杀你的了。”
冷北楼大笑道:“‘青龙会’作恶多端,就是老前辈杀了冷某,但对抗‘青龙会’的势力已经形成,去了一个冷北楼,还会有十个百个千个冷北楼接着起来,冷某何俱一死?冷某倒要奉劝老前辈,多行不义必自毙,冷某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未必没有能杀你的人。”
老不死被他说得怒不可遏,一头白发拂拂自动,沉笑道:“冷北楼,你果然不畏死,江湖上敢在老夫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大概只有你一个,今晚之后,只怕再没有了。”
他铁杖一顿,喝道:“你从床头摘下宝剑,大概还妄图反抗吧?”
冷北楼大笑道:“那当然,就算你武功再高,冷某为正义而战,岂会对一个无知妖邪屈服?”
“无知妖邪”这四个字何异火上加油,把老不死激得凶性突发,口中尖喝一声:“你是找死!”挥手一杖朝冷北楼迎头击来。
冷北城早有戒备,身形横闪而出,手抬处,长剑已经朝上迎起,“笃”的一声,架住老不死八十斤重的铁杖
老不死桀桀怪笑道:“冷北城,你真敢和老夫动手?”手上突然运起功力,贯注杖身,往剑上直压而下。
雷晓雅以一支极细的软件,自旁架住了他粗如鹅卵的铁杖,凛然道:“老前辈一定要逼我动手,晚辈只有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