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阴符》对于我来说,相当于什么呢?
所有人都说它是不祥的咒法,而在我这里,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可怕,我的祖先那十三,我的父亲还有我的母亲,他们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奔波,我的姥姥姥爷,他们又在做着什么?
一切都还是谜题,出了如此之大的乱子,我决计不会相信他们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为何不来帮我,要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迷雾不只是在我眼前,不只是在这个流放的空间里,也在我心间,在我的整个人生里。
所有的人仿佛织就了一只大网,这个网里,只有我自己,好像我才是主角,真的是这样吗?
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个漆黑的风口像是个残破孤寂的眼睛,它看着我,仿佛在替我哭泣。
“你在想什么?”柳开见我一直沉默着,问道。
我摇了摇头,一直以来我以为我身边的人可以帮我解决一切,现在我才明白,他们根本已经身不由己,顾不上帮我,更帮不了我:“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恶魔,你会不会用你手中残破的剑刺破我的咽喉。”
柳开笑了:“剑?我没有剑。”
“那就是刀。”
“我的刀已经被你毁了,再也无法重铸。”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柳开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大,骨节也很有力,紧紧的卡住我的手:“我们是朋友,朋友从来都不会对朋友出手,不是吗?”
我心中洋气暖暖的力量,不管这句话是真是假,起码它现在温暖了我:“朋友……”
“是啊!朋友,朋也从来不会对朋友出手!”一个懒散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像是深埋在地底的亡灵在呓语,这个声音不是柳开发出来的,也不是我发出来的,而是……另外一个人。
柳开谨慎的看了看我,从他的脸上看的出他并不惊讶,一切和我们所料的一样,该来的终究还是找上了我们,我默默地抽出打神鞭,一根递给柳开,一根留给自己:“朋友是要一起战斗的。”
两个人背靠着背,立在一起,防范着四周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荒草出现在视野的尽头,被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声响,脚下是焦黄的土地,虽然已经远离了我破坏的那片区域,但是焦糊的味道依旧很浓烈。
土地缓缓的震动了起来,微小的土粒大片大片的从地面上弹起,有个人在地下,正如同春天的青草,慢慢的破土而出。
春天带来的是生机,而这片土地上即将破土的青草,却可以带给我们死亡。
“是类人!”我低语道,之前就是那群长得像我又像大角虫的怪人,掳走了大角虫。
柳开点了点头,直直的盯着地面,大地上无数条裂缝从四面八方展开,蛇行一样的蜿蜒着,吞噬着一切遇到的物体。
我们两个一直没有动,敌人还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给予他们可乘之机。
突然,一阵响雷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如同踩响了一颗巨大的地雷。
“小心!”柳开慌乱中把我推开,我也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全身都绷得紧紧的,随着柳开的推搡,直接向旁边窜去。
“既然来了,那就一个也别想再走了,都是朋友,都留下来陪我!”依旧是那个如同幽灵一样的声音。
我回过头,这才看清楚,那个人蚕蛹一样从地下钻出来,现在刚刚露出一个脑袋,他的脑袋奇大无比,上面长满了恶心的疙瘩,看起来就和如来佛的脑袋差不多,他一边努力的往地面上钻,还一面快速的旋转着脖子,似乎他的脖子只是一个支架,脑袋是一个陀螺,他的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天生的钻土机器。
“这是个蛆精吧!”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把柳开给逗乐了,他拎着打神鞭向蛆精冲了过去,估计是准备打仓鼠。
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我一看到他准备行动就跟了上去,柳开的速度很快,他已经到了蛆精的面前,我才跑了两步,那个蛆虫一样的人还在慢慢悠悠的从地下往上面钻,看得出来他好像卡在土里了。
柳开蹿了起来,一棍子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