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烦”，但除了让他觉得烦之外，她还能让他产生许多复杂又莫名的情绪。而且，她在他面前的形象，越来越生动越来越立体。似乎，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真切感受到对方是一个鲜活存在的女人。

看着她一口一口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却吃得有滋有味的样子，纪叡微微皱了皱眉，愈发看不懂这女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偶尔，她好像很势利，但大多数时候，她又好像很清高，究竟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还是说，这些其实都是她特意在装，实质，不过是想借此迷惑他的心神？

“你很缺钱？”

纪叡没料到自己会开口问乐彤这样的问题，但话已出口，虽有些后悔，却已经收不回来了。除了儿子，他甚少关心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乐彤猛地转头，借着昏黄的路灯困惑地看一眼纪叡。

“诶？！”

“面包……”纪叡微微抬了抬下巴指指她手里的面包。

乐彤这才恍然大悟，“哦……总裁你是指我吃面包这事啊？我平时也是吃饭的，今天想换换口味而已。”

乐彤当然不会说，总裁的那种外卖，她吃不起，而普通的二十多元的外卖，她也不舍得吃。

纪氏给她的薪酬是很高没错，但她来纪氏只有半年，而且，在妈妈去世的时候，家里所有积蓄已经掏空，就连住的地方，其实也是租来的。

她一个人，对生活的要求不高，但却已经计划好必须要买一间小公寓，那么，即使她往后一直单身一人，也有个地方可以栖身落脚，不至于流落街头。

洛苑儿对她这个计划嗤之以鼻，“彤彤你担心什么，以你这样的条件，随便也能找个高富帅嫁了，那样，长期饭票就有了，何必非要买一间跟白鸽笼似的公寓？”

乐彤在心里苦笑，有些事，她没法跟洛苑儿说，即使她是自己最好的姐妹。

也许，那一件事，直到死，她也不会对别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