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此时她这么需要自己的时候。

“昊南？”

“放心吧，我会守着她的。”商昊南握着池晚凉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贞姨，相信我。”

宋曼贞说不出话来了。跟沐仲凯对视了一眼，他微微颌首：“走吧。让昊南在这里吧。”

“嗯。”宋曼贞折腾了一夜，虽然睡了一会，可是一直睡不安稳。她想守着池晚凉，可是却更明白此时商昊南有多愧疚。这个机会给他吧。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夜很深了，商昊南却是了无睡意。

刚刚他睡得够久了，此时池晚凉苍白荏弱的小脸让他更加无法安睡。

晚凉，那么纤细，那么敏感。那样柔弱的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真的担心她会崩溃的。

所以一直一直他都守着她。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池晚凉睡得并不好，她一直在做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她抱住了父亲的腿求他不要走。却换来他那狠狠的一脚。

血流了她一脸，世界一片红色。后来的梦是白色的，在沐家那些日子，她谨小慎微，努力不让自己出差错。她懂，沐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那些画面此时看来，是一片苍白的。

然后是沐逸枫，他拼命的凌虐她，欺负她。她躲，他追，她逃，他进。

“你还敢不敢，你还敢不敢？”

他低声嘶吼的样子，总让她联系起某一种动物。那样凶狠的眼光，将她撕碎，终于他露出一口银牙，将她的脖子狠狠地咬断了。

她尖叫一声，从梦里醒了过来。

好长的梦，好累的梦，也是好痛的梦。

身体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全身都是软的，十分难受，她闭着眼睛，紧紧的握着双手。沐逸枫还在吗？

在吗？她不想看到他，一点也不想。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离开了，紧紧的闭着眼睛，不看，不听，就不会痛了。

“晚凉，你醒了吗？”

一个熟悉的充满了关心的声音响起，那个声音不是他。她有些疑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还是那间病房，只是眼前的人却是商昊南。

转了转颈项，除了商昊南，再没有其它人在病房里。

目光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是微明。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渴不渴？想喝什么？”

商昊南满满的关切，一口气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池晚凉想说什么，喉咙却干得很，眉心微微拧起，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商昊南快速的为她倒来了温水，扶起她小心的喂她喝下。

看着她的唇终于略带了些血色：“对不起，晚凉，对不起，我真该死。我……”

“昊南。”

池晚凉的声音有几分嘶哑，轻轻的开口，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他不需要说，她懂。沐逸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了不会让自己跟商昊南在一起，必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放软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将那些恶梦细细的回忆一遍，竟然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心痛，只是心情十分平静。

“晚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商昊南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他对池晚凉的好也是发自内心的。池晚凉都知道，商昊南就像是阳光，为她贫瘠的生命带来了温暖跟光明。

可是她却忽略了，她这种人，注定是要活在黑暗里的，温暖跟光明，都不会属于他。

“昊南。你走吧。”

“晚凉？”商昊南怔住，以为她在怪自己：“晚凉，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来的，我被人绑架了。我……”

“我没有怪你。”池晚凉累了，经过这么多事情，她是真的累了。她真的错了，一错再错。而现在，她不想让错误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