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郡主,你听我说!"我忙道:"这里面的事情,桩桩件件,我都可以告诉你!只是,现在……"
"郡主,由她去吧!"那个白首老妪道:"郡主才是金枝玉叶,跟这种假冒的庶女,有什么好说?她现如今的一切,全数都是抢的你的!"
"说的对,你跟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朱颜郡主点点头:"我跟你,原来,不过是一场狸猫换太子……我是狸猫,你才是太子!"
"郡主,你冷静点,"国师沉声道:"你如何知道,这不是一个圈套,不过是故意讲给你听的呢?"
"我只是一个关在了道观之中,不祥之身的郡主,如何能成了什么关乎天下大事的?"朱颜郡主咬牙道:"便是这个太白犯主,原跟我也没关系的,朱厌,都是为着那个该死的朱厌!而且,旁人骗我,也就是了,为何,偏偏是她?我本以为,她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这种东西,哪里那么好说?"安歌倒是在旁边敲起了边鼓来:"怎么样,人海茫茫,谁有什么心,谁能知道,你道她是朋友,可是,她却当你是仇人哩!"
这个话,语带双关,我和朱颜郡主听了,心里一定都很不是滋味的。
"这话,一点也不假!"朱颜郡主大眼睛望着我,满含着眼泪:"既然本来都是你的,我倒是成了贼,亏我,还只把好东西分给你,殊不知,本来那些,都是你的!是我,占尽了你的便宜!"
说着,朱颜郡主将头上的那珍珠冠往下一扯,怒道:"这个郡主之位,本来便是你的,现如今,我还给你!"
说着,甩开了国师,径自转身要去了。
不想,这个时候,一阵子阴风拂动了起来,我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忙道:"郡主,太白犯主的时候就快要到了,这个时候,万万走不得!"
"呼呼……"胭脂河的河水卷起了暗沉沉的浪来,柳树的纸条,宛如一条条鞭子,凌厉的在风中摆动。
"跟着我们走吧。"安歌望着我:"现如今,都还来得及,你对三王爷,是十分要紧的,可不一定会杀了你让朱厌现身,这样天下大乱,对任何一个想稳坐江山的人都麻烦,以你为由,让那个昏君禅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三王爷贤明,为着的,是天下苍生。"
用朱厌来要挟么?
"若三王爷当真是为着天下苍生的话,那就不会不顾一切,都要取回来了那个王位!"
我盯着安歌往后退,护在了朱颜郡主前面:"太清宫的主意,你们还是不要打的好。"
横竖国师就在这里,我什么也不怕。
国师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闪烁着,望着安歌:"还,真是自作聪明啊。"
安歌见了国师,身为曾经的手下败将,自然是不经意的也流露出了一点忌讳来。
"国师,咱们回去。"我低声道:"这里的事情,不参合。"
"不是你想不参合,就可以不参合的。"国师冲着朱颜郡主那里丢了个眼色:"偏生是这个时候。"
我叹了口气,指着手边捆仙索束着的那个黑衣人:"只怕是调虎离山,谁知道,却是一个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那个黑衣人倒是笑的乐不可支:"好好好,这个词,我喜欢!"
朱颜郡主甩开袖子就要走,我忙跟了上去,那里老妪喊道:"郡主,郡主你要往何处去啊?奴才等,奴才等盼着您重归郡主之位!"
"我不会重归那个郡主之位,若你们跟这件事情没关系,我劝你们快点回去。"我回头道:"当心些,不要为着一点子蝇头小利,将命也交代在了太清宫。你们不走,我也要下逐客令了。"
几个师弟一听,立时也虎视眈眈的望着安歌一行人。
太白凌日的时候还没到,这个时候跟我们动手,除了吃亏就是吃亏。
果然安歌浅浅一笑,真的带着那一行人隐然不见了。
"哎呀,别丢下我啊!"黑衣人在我身边急的跳脚,但是那一条腿弯受了伤的,又险险将自己给摔在了地上去。
那些个话于朱颜郡主,可是更刺耳了,她脚下,自然也走的更快。我头也不回的只是去追她:"郡主,那些个人的话,还请万万莫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现如今你还不能做朱颜郡主。"朱颜郡主并不看我:"太白凌日的时候,你还需要,我来做你的替身,好引开了想要朱厌重现人间的那些个叛逆吧?"
我一愣,脚底下也停滞了一下,朱颜郡主,究竟知道多少?那些个话,她究竟是从何处听说的?
难不成,是总要过去讲故事的阿芳么?
她,是那样想我的。
那拉在手边的黑衣人一听这个,却也是不甘寂寞,忙道:"正是如此!替身,替身,可不就是代替正主的么!你替她死了,你这个替身,才当得了一个尽善尽美!也不冤枉,你用了一辈子,人家的东西,嘿嘿嘿……"
"闭嘴!"我手心一攥,用了一个束缚术,捆仙索缠上了黑衣人脸上,将那个黑衣人的嘴也封上了:"满口胡言,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可不是,这样,才是尽善尽美。"朱颜郡主走的越来越快了。
这样也好,朱颜郡主是朱厌的嫌疑洗脱了,她不再是目标,自然也就没有危险了。
好事,这是好事。
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三师姐,方才那些个胡乱诋毁掌门人和太清宫的,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一行师弟却还是不服气的模样:'怎么能,任由他们胡说八道!"
"这会子打起来,跟谁也没好处。"我沉声说道:"积蓄了实力,等太白犯主的时候到了再说吧。"
"是。"几个师弟听了,也只好应了声。
"夫人且放心吧,"国师道:"既然真是朋友,总不会有解不开的误会,横竖为夫有一张巧舌如簧,帮着你说说也就是了。"
我瞪了国师一眼,朱颜郡主一听"夫人"和"为夫",单薄的身子颤了一颤,走得更快了。
正殿左近还是灯火通明,朱颜郡主径自进了正殿,关上了门。
一众人面面相觑,陆星河眯着眼睛望着我,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
陆星河见我不想说话,便说道:"怎么,跟女人哭一样,生气的理由,也是有千种万种,说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