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眼俊颜通红,怒道:“少问。”
大先生却是怔了:“你说她叫做……江菱?”
死鱼眼挑着眉头,道:“她的名字跟大先生无关,还请大先生行一个方便,将那给魇十七盗走了的八宝戒指还了来,这个凤凰令,我们愿意物归原主。”
大先生那一张云淡风轻的面容,却一下子变的出奇的复杂,眼光闪烁,讷讷的望着我:“怪道……怪道……江菱?你是住在胭脂河边的么?”
我点点头,道:“正是。”
“那……”大先生不知怎地,急急的便问道:“你的生辰,可能说与我?不……你是属什么的?哪一个季节出世的?只要你能告诉了我,我保证,那破晓和秋月,今生今世,都与翠玉居再无瓜葛。”
我犹豫了一下,生辰八字自然不能随意与人,但是属相和出生季节倒是也无妨,索性便答道:“ 是属龙的,秋末出生。”
那大先生很想控制自己的表情,可是脸上却是一个说不出的僵硬,只不住的点头:“很好……很好……”
我望着大先生,道:“怎地,我记得,大先生说过,我生的像是大先生的故人,不知大先生说的故人,究竟是谁?”
“不,不曾,”大先生终于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来:“不曾识得,是我记错了。”说着,却将那八宝街这自怀里拿了出来,托在了手心,道:”这个,与你,你拿了去罢。”
死鱼眼生怕这大先生要耍什么花样,替我去接了,这大先生略略有些失望似的,但还是望着我,笑道:“这个夫婿,很好。”
死鱼眼一听,这才面有得色,道:“大先生过奖了。”
我一见八宝戒指到手,忙将凤凰令也拿出来,道:“大先生,还希望您能说话算数,秋月先生和这破晓的精魄……”
“你只管放心!”大先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这才将那赤红色的凤凰令,交到了大先生的手里。
说实话,若是旁人,我不见得这样轻易便交出了筹码来,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大先生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好像以前,从来也没有对一个陌生人,有过这样的信赖。
大先生接过了凤凰令,点了点头,念动咒文,只见那凤凰令立时从一个赤红色的小球,变作了一只小小的,展翅欲飞的凤凰来,那凤凰清啸一声,口中吐出了两个火球,大先生往那两个火球上一吹,两个火球自飞散不见了。
“多……多谢江二爷……多谢大先生……”藏匿在了那玉锦衣下面的破晓欣喜若狂的喊出了这一声之后,我耳边只回荡起了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便再没有了声息。
想来那破晓好不容易重归自由,一定急不可耐的享受新生去了。
破晓是重见天日的,只怕秋月先生现如今也已经得偿心愿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八宝戒指好好的放在身上,对那大先生行礼道:“今日里,迫不得已,多有冒犯,江菱管您赔一个罪。”
“无妨……”大先生居然亲自来扶着我,颤声道:“能见到你……你们,也是缘分。”
“大先生太客气了。”我掏出了太后赏赐给的金子,道:“这些个,便算是赔偿与您……”
“不必不必,行走在外,一定须得有钱财傍身,你自好好的收着,莫要再胡乱的挥霍。”大先生将我手里的金子推回来,道:“你……”
死鱼眼早将我扯了过去,道:“多谢大先生好话,这些身外之物也无妨,横竖在下是决计不会让她吃苦的,大先生不必操心。”
死鱼眼是少见的不加礼数,但是大先生也不生气,反倒是很高兴的样子:“是么……我便知道,这个公子,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很好,很好……”
“既如此,钱货两清,我们便不打扰了。”死鱼眼点点头,带着我便往外走。
那大先生却像是还有什么事情似的,全然没有平日的稳重,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了过来,带着一脸的急切,道:“不知道,以后可还有相见的机会?”
“这个……”
“这种地方,在下可能再也不会教她过来的。”死鱼眼截口道,拉着我便出了那地窖的门口。
大先生也出来了,全然是欲言又止的别扭模样,这时,只见好几个倌人跑了过来,连声道:“大先生,不好了,来了一个男客,非要往里面闯!我们……我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