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郡主也说道:“师父往国师府里去,遇上了大师哥带着玉琉回来,气的甚么似的,说与你不好相干,你只伶俐点罢,师父那个脾气……你也知道,好听了,是个爱憎分明,不好听了,便是个偏听偏信。”
我忙点头应了一声,就跟着芳微过去了。
进了两仪园,里面本来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可是也不知怎地,我这一去,突然倒是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用一种奇异的眼色瞧着我。
我只做看不见,谁知道那芳衡和柔翠,要在背后如何编排的,进了月春子的客室,月春子正坐在那里吃茶,见了我,眼皮也不抬一下。
我且行礼道:“花穗拜见师叔。”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叔么?”月春子凤眼里都是精光:“这件事情,不管你用了甚么小把戏,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但是,听说你今天打了玉琉?你知道,以下犯上,犯得是一个什么规矩么?”
玉琉告状告的倒是快,飞毛腿似的。
我忙道:“以下犯上,该关进柴房之中,痛思己过,三日不得进食。”
“好得很,”月春子微微一笑:“既然你知道,那还不快去?”
“花穗明白,但是花穗想问一句,偷盗这种东西该是罚用竹夹子将手夹一日的,若是花穗该罚,还请师叔也让玉琉姐姐去夹手罢。”我说道。
“甚么?”月春子眉头一拧:“一派胡言,玉琉能偷你甚么东西?”
“偷人啊。”我仰脸答道:“她非要与花穗的未婚夫婿陆星河搂搂抱抱,还想教陆星河与她成婚,明知陆星河是花穗的, 这样的染指,不是偷人是甚么?”
“这算得上甚么偷人!”月春子冷冷的说道:“他们俩,自小就认识,便是靠在一起亲厚些怎地了?你不要投机取巧,倒打一耙。”
“若是师叔这么说的话,那玉琉是花穗的亲姐姐,姐姐妹妹在一处里玩耍,我们也很亲厚,我的手也不过是刚巧碰上了她的脸孔罢了,师叔便要借助着这个机会罚花穗,诉说到了父亲面前,也算是一个投机取巧呢?”
“好得很,”月春子一双眼睛闪过一丝凛冽,居然话锋一转,道:“管不了你,也是师叔的无能,既如此,师叔便也不管了,这一次来,师叔想问问,上一次,那左司马家中的事情,教你去办,你办的如何?”
我忙答道:“回师叔的话,已经将那些个追随在左司马大人身边的东西清理干净了,左司马与公子也都平安无事。”
“很好,既然你独个儿出去,这样的有能耐,这还有一件事情,你也独个儿去做罢。”月春子丢下了一封信,淡淡的说道。
我忙捡起来了那封信,问道:“想来便是信里所写的?花穗一定将事情办好。”
“那自然,这是关于一件有可能跟百花神教相关的事情,”月春子说道:“你大概也听说了,信奉百花神教的,多是些个达官贵人的女眷,白御史大人来了信,说是觉得家宅不安宁,怕是自家也有些个不对劲儿,想请太清宫来人去相看,还是女子进入内宅方便些个,你去吧。”
我忙点点头,心下想着,那些个贵人家的女子,有的想要留住自家相公的心,有的想要本不属于自己的美貌,还有的,想要除掉自己不称心的人,欲望越多,也就越容易受到了诱惑,百花神教在这里生根发芽,一点儿也不奇怪。
“事情办不好,你就不要回来。”月春子冷森森的说道。
“花穗明白了。”想必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才特地交给我作罢。
看了看那封信,原来, 事情出在了白御史家里那位小姐身上。
那位小姐年方二八,待字闺中,尚且不曾婚配,本来安分守己,在家里勤加练习琴棋书画,是个十分得体的大家闺秀,可是近来,却颇有些个出奇。
原来那个小姐,每日本来睡的好好的,可近日里,偏生再也不肯教丫鬟陪着,硬要自己睡,丫鬟以为小姐好静,也就听了,可是有一日,丫鬟睡得晚,想偷偷自小姐那里看一眼被子盖好了不曾,不成想,却发觉,被子还是温热的,但小姐居然并不在屋中。
丫鬟心中起疑,便起身去寻,可是那闺阁之中,却连一个影子也没有,丫鬟惊惧,只怕是小姐给丢了,忙大喊大叫,寻了人来寻,也不曾有一个下文,御史大人夫妇急的什么似的,正等着天亮了报官,可是谁知道,小姐天一亮,居然又自闺房之中走了出来,一家子人哗然,问小姐往何处去了。
小姐只说睡的香甜,哪里也没去,准时丫鬟看错了,才大呼小叫的。
结果,御史大人往百花神教上面疑心,怕是女儿给人诱骗,夜半用 甚么邪术隐遁,这才又吩咐了人,在那小姐闺房外面守着,以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