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牧歌走到慕容飞鸣席位旁,先行了一礼,“将军。”
“嗯。”慕容于飞应了声,便不再表态。
牧歌蹲下身,端起酒瓶为他斟酒。
她方倒满,慕容于飞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便又倒上第二杯,他又是照旧一口倒下。
第三杯时,她倒了一半,便不再继续了。
慕容于飞看她,问,“为何不斟满?”
“这上好佳酿若是如水般饮下,岂不牛嚼牡丹?”牧歌淡声道。
“水和酒不都是用来喝的,我不觉有异。”慕容于飞虽是这么说,手却停下没有再拿酒杯,而是定定看着牧歌。
“水可以解渴,酒却不能解愁,酒不醉人人自醉。将军有心思何必要借这酒来发泄?”牧歌轻笑,“奴婢以为将军从不喜形于色,不想今日却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无法控制,难怪教王上、王后担心了。”
他闻言一愣,抬首看向高位上的两人,他们也正看他,看到慕容飞鸣眼里满是关切,他才察觉自己今晚的失态。侧目看向那边正笑着看向他的西门瑾鸢,心中郁结,便对牧歌道,“你知道这么多,那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解愁吗?”
喝酒失态,那不如就跟这个婢女聊聊天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将军的心病,当由你心中之人去治。”牧歌并不知慕容于飞与西门瑾鸢的那段事,但就她刚才对他们俩的观察,明显这两人之间是有关系的。
“说的倒是轻巧,我一人喝也无趣,你会喝酒吗?会的话,就与我共饮吧。”慕容于飞笑了笑问她。
“会一点。”牧歌坦白回道,她出生书香之家,但父母对饮酒却从不限制,加之她天生就酒量大,在雅园与玉茗阁的管事那会儿就因着这本事才没吃亏。
“那就好。”慕容于飞转头便命人加了酒杯。
酒杯送来,他还亲自为牧歌斟了酒,他看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但是只要你还没有作出为害王上的事情,我也不会为难你。我们一起喝酒,算是个酒肉朋友。来,喝!”
慕容于飞平日少言寡语,加之外表斯文,总让人将他难以与武将联系起来。但现下他这番豪言却让牧歌仿佛看到他驰骋沙场的英姿。
“是,将军。”牧歌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后者也跟着将自己的酒斟满,与她碰杯。
“唯愿一醉解千愁。”慕容于飞碰杯时,这样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
牧歌喝的慢,去尽数喝下一滴不剩。
“再来。”慕容于飞等着牧歌喝完,又给她满上。
牧歌也不说话,默默陪着他喝酒。
两人一杯杯下去,竟不知喝下了多少。
西门瑾鸢本是不在意一个婢女到慕容于飞身边的,但看两人对饮,还是慕容于飞为那女子斟酒,便心口升起一股无名火。她从席上站起身,朝着上首的慕容飞鸣便道,“王上,这宴会只是喝酒少了些气氛,瑾鸢听说大将军剑法非凡,瑾鸢不才,也通些剑术,想就此与将军切磋一番。”
慕容飞鸣尚未回答,慕容于飞便站起身对他道,“王上,臣愿与四公主切磋。”
如此,慕容飞鸣不允也要允了。
原本莺歌燕舞的宴会在两人要开始比武后便安静了许多,只见两道身影缓步上前,朝着殿前的空位而去。夜风灌入,衣诀飘飞,墨发乱舞,一身月白朝服的慕容于飞手持长剑而立,那一双狭长的双眼盯着前方的西门瑾鸢,随意的将左手背在身后。
随着慕容飞鸣轻敲了面前的酒樽发出“噹”的一声脆响,两道身影犹如闪电一般奔驰开去,手中长剑宛如一条灵蛇一般,肆意游走。
十几个回合后,两人依然未有分出胜负,慕容于飞的脚步稳健,剑法精准,几次可取胜却一直没有下手。
西门瑾鸢见状,知他还念旧情,下不了狠手,心下一横,又一回交锋时,忽然轻声呼了一声,“大哥。”
慕容于飞闻之,神志一恍,竟大意露出了破绽,西门瑾鸢趁机一挑,他手中的剑便飞了出去,长剑飞出所指的竟是赫连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