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纳兰性德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东方清芳的人生才开始了十七载,她所经历的事情算不得多,可是人身匆匆几十载,虽然你看尽日出日落,人来人去,可能到了人生尽头你还是会觉得自己没有活够。如同真正爱一个人,哪怕与他朝夕相对,看他喜怒哀乐,包容了他的一切,可还是会觉得自己爱的不够。
她看使君子花开如昔,从北雁至西临,它还是开得姣美无异。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只是在花架下绣着富贵花开听母妃讲诉女训的懵懂少女,如今却是嫁给西临皇帝的皇后了。她触景伤情,感概于世事无常时,对面轩辕文康忽然问她,“清芳,你所爱的人,是谁?”
“嗯?”清芳一愣,这问题竟让她不知如何回答。不是怕他知道后会怎样,而是她那份感情看来实在卑微,他若是知道了,会如何看待呢。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轩辕文康叹了口气,说,“罢了,你不想说朕就不问了。”
语毕,他起身转身就离开了。
清芳出神地看了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到门口,她方起身,跪地呼道,“臣妾恭送皇上。”
轩辕文康的脚步没有停下,好似不闻。
他背影走远了,玉粹才上前来搀了她起来。她待清芳忠心,清芳有事也不曾瞒她,包括她准备在轩辕文康夺权后将离开这里到南诏隐姓埋名。
“玉粹,你说我做的这些对不对?”清芳茫然看着大门,轩辕文康已经走远看不见了,但她好似还看到他那略带落寞的背。
“这个——奴婢不知道。”玉粹愣了愣,斟酌了番却还是想不出怎么说好,于是只有说不知道。
“即便我现在帮皇上夺权成功了,可是朝廷里除掉了一个凤吟公主,就不会有第二个想要谋权篡位的人吗?皇上那样单纯的人,又怎么守得住这江山。”清芳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担忧,女子长情,只要与人相处就会不自觉对人产生出感情。她对轩辕文康日久,确也生情。可是却不是男女之情,而怜惜之情。
“娘娘!这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能随便说的!”玉粹一惊,赶忙制止。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没有统治的才能但没有人敢说出来。即便是凤吟公主也不能这样说,因为那是欺君。
“呵——是我失控了。”清芳自嘲地一笑,身为君主,万人之上,神圣得如同神明而不可亵渎。君主必须要完美,谁也不能质疑。
人无完人,君王也是人,怎么可能会完美无瑕。大臣百姓对君王的期许都太高,高到让身处皇位的人不能活像个人。
轩辕文康回到御书房,思绪紊乱。
彼时太监来报说,凤吟公主求见。
他面色一沉,却也允了,准。
凤吟自从罗绮死后就没有来找过他,他知道,她在部署在到处挑拨离间,可惜她不知道,清芳早在罗绮死了的当晚就让他广发书信于各个官员警告,兵权尚在他手,二十万精兵蛰伏于京城各个角落。谁若有反心,必诛九族。书
书信被轻而易举地放在了各个官员的枕边,未惊动一草一木,这也间接地在告知他们,皇上可以在他们睡梦中送信,也可同样让他们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官员看后都惊诧不已,甚至有官员摸着自己的脖子,仿佛已经有刀架在他们的脖子。次日上朝谁也没敢说这事,自然也不敢不要命地去跟凤吟报信。
送信的白衣侍者,她们不仅只保护皇帝安危,还包括监视朝中重臣的一举一动。知道这个作用的只有每代继位的君王。
轩辕文康本想直接让人把凤吟暗杀了,但却被清芳拦住了,她道,“暗杀凤吟,她死后您还要给她追封加赏,不能治罪于她。”
“那要如何?”轩辕文康有些不耐烦,他觉得杀了一了百了。
“白衣侍者虽然可神不知鬼不晓地杀了凤吟公主,但若凤吟公主死的不明不白,百姓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皇上您啊。就依照您最初的想法,以她害死罗绮公主的罪名也最多抵过她往日的功绩,朝中有的是人给她求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怀恨在心,必然会想办法卷土重来,那时她已不在朝廷,皇上您更难防范于她。”清芳将此事利弊一一分析了后,他不得不佩服她想的周全。
“依你所言,那要如何才能够让她一击而溃?”轩辕文康问,他知道女子的重回是人不可估量的,但没想到清芳会精明到不输于凤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