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光皎白。
照在空旷的院子里,有些幽诡。
“那日有苏璃在,我不方便问。有几个问题,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宁洛歌看着姜华,目光如电。
“公子请说。”姜华不卑不亢。
“失眠可好了?”她突兀地问。
“好些了。”
“苏璃为何会愿意甘心和你回来?我希望你给我个答案。”宁洛歌声音冰冷。
“良心发现。”
“苏璃和苏瑾,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宁洛歌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苏瑾是苏瑾,苏璃是苏璃,永远都不是同一个人。”姜华的答案却很模糊。
这一刻,宁洛歌才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男子,与五年前的姜华,真的是大不一样了。
“你的感情如何归属,苏璃的感情如何归属,都与我无关。我也并不关心。我只希望,不论你们未来如何,请不要打着瑾儿的旗号。”
“如你所说,你们是你们,她是她。不论你我愿不愿意承认,她都已经是过去,斯人已逝,我们却都还活着。你能够向前看,我很欣慰。只是希望你,不会只是被思念迷了眼。更不会只是打着思念的幌子,看不清自己的心。”
“宁某今日所言其实太过,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大将军愿意听就听一听。不愿意听权当放屁就好。”宁洛歌向姜华微微点头,利落离去。脚步沉稳却缓慢。
身后,姜华仍旧行了大礼,“公子慢走。”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宁洛歌披着大氅停下来,身后的慎行无声地立在一旁。
“人来人往,走走停停,其实都是过客。”宁洛歌嘴角勾起了淡淡地微笑。
“小姐放心,我不是。”
“慎行,人心易变啊。”宁洛歌轻笑。
姜华那样木讷老实的人,都会有今日的模样。更遑论别人呢?
或许,活在当下,也真得是真理了吧。
“走吧,回去睡觉。困了。”宁洛歌笑笑,脚步变得轻快了不少。
她没看到的是,身后的慎行眼神坚定而执着。
……
除夕。
宁洛歌在埋头缝了两日两夜之后,终于在第三日将衣服做了出来。
她将成品叠的板板正正,用布包包了起来。
也正是在除夕。
宁洛歌派去卫国接人的属下们悉数回来了。
“人呢?”她喝着常香新制作的梅花茶。
“回禀主子,人……人跑了。”领头的人战战兢兢。
“来,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人跑了。”环视了下眼前站着的一群人,她随手指了一个。招呼出来。
那人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道,“本来,本来都到了大梁城,可谁知,谁知她就突然不,不见了。”
“突然不见?怎么个突然?”宁洛歌笑道,眼睛里是满满的兴味。
“那位姑娘是坐马车的。属下们期初还能听到她的声音,突然声音就消失了,属下们觉得怀疑,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宁洛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除了表情夸张一点,似乎并没有生气。
她沉默了。
一众下属们也都沉默了。
这群人是赫连子谦拨给她的暗卫,最近几个月来都跟在她身边,只是基本从来没有现身过。隶属于银魂。
至于银魂自己嘛,他忙着给赫连懿训练新的隐卫,宁洛歌也没让他亲自跑这一趟。
“行了,你们下去吧。”在众人的冷汗都递到地砖上的时候,宁洛歌突然开口。
她挥了挥手,让人们下去。
带下属们走都走尽了,慎行在开口,“我马上派人去查。”
“嗯,查查看是谁在帮她。”宁洛歌笑笑,“这样倒也好玩,如果她顺利地就被我们给带回来了,我倒是觉得她没意思。现在既然和我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那就和她玩一玩也没什么不行的,就是不知道,谁是猫,谁是鼠。”
到了下午,因为今天除夕,赫连子谦他们也提前结束了公务。
众人都聚集在后院里,打算今晚一起吃顿热腾腾地饺子。
为了这顿饺子,常香可是从前天就开始忙活了。
听说做了二十几种馅料的。
宁洛歌其实也很期待,她坐在主位上,听着众人聊天说笑话,偶尔讲个荤段子,也会不时地笑一笑。
只是屁股还没坐热,慎行便回来了。
宁洛歌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脸色,即使是他失去手臂那一天,也没有过。
察觉到失态的严重,她和赫连子谦对视一眼,她和慎行一起去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