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虚弱而极度疲惫的人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轻轻收紧,似乎是满足,她的嘴角竟然溢出笑容,渐渐地,呼吸变得均匀。
“洛洛,还记得你说过的么?陪我一辈子,你一定要说到做到。没有你陪着,我会孤单。”赫连子谦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
一向低沉优雅的声音格外狼狈沙哑。
“嗯……”似是睡梦中听到了他的话语,宁洛歌回应着他。
一瞬间,赫连子谦潸然泪下……
宁洛歌是第二日的中午醒过来的,在常香的服侍下吃了很多的饭菜,又喝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汤药。
然后她发觉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常香是这样,断玉是这样,就连慎行都是这样。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偷偷地望着她,当她发现的时候,又头慌忙地转过头不看她。
睡了那么久,宁洛歌醒来之后就惦记着赫连子逸,听常香说这两日都是服用的慎行的血,暂且情况很好,宁洛歌想到昨天的行为,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看着断玉,语气有些不自然,“昨天抱歉,我知道你为我好,是我失礼了。”
断玉微笑,摇头,“姑娘客气了,能够为姑娘做些事情,断玉心中高兴还来不及。”
“总之,对不起,另外,谢谢你。”悻悻地道歉又感谢,宁洛歌觉得脸一阵阵地热,随后双手尴尬地拍了拍,扭头进屋里去了。
赫连子谦还是不让她出去,在赫连子逸没事情的时候,她也不想和他扭着。
于是听话地在房间里写写画画读读,乐得清静。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宁洛歌皱了皱眉,放下毛笔听外面的声音。
“请姑娘让我去见公子,我家殿下毒发了,他坚持不下去了啊。”
“不行!王爷有令,不允许任何人见凤凰公子。”
“老奴求求你了啊,老奴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砰砰砰砰!”不断地磕头声震动着宁洛歌的心。
她神色冷静地推开门,看见管家老泪纵横,皱皱巴巴的额头已经是鲜血直流。
“管家,你快起来。”宁洛歌站在门口,虚扶管家起来,轻声道,“你稍等,我和你走一趟。”宁洛歌叹了口气,于公于私,赫连子逸都不能不救。
而且,她还有事情要询问赫连子逸,他若不醒过来,她怎么问呢。
拎着药箱,这次拦在他身前的,不知断玉,常香,还有慎行。
“公子,这一次,慎行坚决不能再听公子的。”慎行冷声道。
“对,我们不认识什么四殿下,我们只认识公子。我们不在乎别人是不是活着,我们只是不想让你死。所以,你不能去!”常香眼眶通红,坚决地挡在宁洛歌身前道。
“我意已决,你们让开。”宁洛歌心中怆然,对于此生能有真正把她放在心里的朋友们她没有办法冷脸呵斥,她只是淡淡地,平静地看着她们。“听话,让开。”
“绝不!”
“公子!”
“姑娘请回。”
三人同时出声,神色凄然。
“放他走。”身后忽然传来沉稳熟悉的男声,宁洛歌穿过人群,看向来人,赫连子谦。
他一身黑袍,冷肃严峻,冰山一样的气势给人极强的压迫感,他匆匆而来,肩膀还落着木槿花。
他的话让拦路的三人皆惊。断玉率先收剑,站在了一旁。
常香和慎行则疑惑地看着赫连子谦。
“让她走,不然就算她活着,一生也不会安心。”赫连子谦冷然望着她,木然表情的背后是无人知晓的悲哀。
宁洛歌眼中有泪光闪烁,她深深地看了赫连子谦一眼,决然回头,离去。
背后,有常香隐隐的哭泣声,和不知谁的叹息声……
赫连子逸终于度过危险了,宁洛歌虚弱地趴伏在桌子上,已经让管家去给她熬药了,她想她一定能再支撑一会。
一直昏迷的赫连子逸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有婢女一直在一旁服侍,宁洛歌只是负责看着婢女服侍。
忙碌了大半天,赫连子逸缓缓地开口,“是你救了我。”
“我有话问你。”宁洛歌强撑着意志,问他。
赫连子逸哂笑了一声,虚弱却清醒地说,“我知道你早晚会来问我。问吧,但凡子逸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
“是谁给你下的毒?”
“那个人。”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