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上写着的是乾隆通宝,这便是所谓的帝号,在法事中充当了三才中的人。
捡起铜钱,看了看前方,然后义无返顾地向那个方向走去了,一路上,我的眼珠不断将向左右转动,只要感觉稍微有点儿不对劲就上去看了看。
孔明灯已经失效了,她很有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但是我宁愿相信是别人把她的气息给屏蔽了起来。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影了,如果是正规的道士抓走了她的话,那么在子时的时候,他一定不会睡觉的,因为正规的道士在这个时候都会打坐,道观一般在山上清净之地,他们打坐的话肯定不会在这么喧哗的地方的,现在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很清净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依然嘈杂得很。
所以这些建筑群密集的地方,我都是一眼带过的,我的主要目的地是那些偏僻的地方,还有一些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才是道士最喜欢出没的场所,总不至于跑到什么歌舞厅去找他吧。
光找完这个方向,就已经到早上了,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感觉头都像要炸开了一般。
白天人越来越多,想要特意去找一个人,难上加难,所以我准备白天回去补一下觉,晚上再找,不管怎么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回去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快到家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算命的瞎子,他面前的布置跟前几天一模一样,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戴眼镜,而是坐在日光下看了那本《麻衣相法》,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算命吗?”
我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的另外一个凳子上坐下,说:“前几天你给我算过。”
他听了,回想了起来,过了一阵才说:“好像是有你这么一个人,还算吗?”
“你不是瞎子吗?怎么还会看书?”我问他。
他一听,愣了一下之后就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哎呀,我忘记了。”
说完之后将书放在了面前,然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副墨镜戴上了,再问:“要算命吗?”
我都快被他逗乐了,到底是他自己是傻子,还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算,免费可以吗?”我问。
本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的,但是没想到他在迟疑一阵之后,竟然点了点头,说:“好,算什么?”
我想了想,说:“找人。”
“年龄,性别,生辰八字,跟你的关系,消失的地点,时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带思考的,像是已经问了很多遍这个问题了。
我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把他问的所有问题全部回答了上来。我回答完了之后,他若有所思地说:“刚才你说太快了,没记住,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的脑袋,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忍住之后又说了一遍,他点完点了点头,点完头又准备说话,我抢在他前面说:“别跟我说你没听清楚。”
他摇头说:“不是,小伙子,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吧。”
我嗯了一声,瞪着他等待着下文,他说:“你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一听到这个死字的时候,我惊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因为林瞿本来就已经死了。
“她的尸体在哪儿?”我问。
老头儿指了指平乡方向,说:“朝那边走,大概100多公里,你会遇到一座山,她的尸体就在山顶上。”
他说完这句话,我仔细打量起了他,这会他令我刮目相看了,因为他都说对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不能说,不能说。”
这一次他跟前一次改变很大,前一次没这么不正经,这一次总感觉有些吊儿郎当。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没人往这边来,我才把凳子搬到他的旁边坐下,问他:“你是麻衣的?”
老人听了,抬起头,摘下眼镜儿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摇了摇头,说:“我是本地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是茅山的……帮我算出我刚才找的那个人的魂魄在哪儿。”
他正了正身,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脸正经地说:“她在移动,算不出来。”
“真的?”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在离开之前他又跟我说了一句:“现在麻衣只能靠给别人算命赚钱了。”
我回头看了看他的脸和那本破旧的《麻衣相法》,说:“我们也差不多,根本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存了。”
他点头表示赞同,之后说:“你真想找她的话,晚上到这里来等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