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女儿之见,陛下必然要将五弟许配给将来要继承大位的人,以穆家作为储帝的背后大树。”穆乾说罢看着自己的父亲。
瑰阳长公子只有穆远一个儿子,而且还是最小的那个,自然是疼爱无比。即使穆远在世人口中饱受诟病,他还是最疼这个小儿子的。
“若是如此可不妙,你五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何做得了太女夫,更不用说坐稳以后可能的元君之位了。”瑰阳想着,难道只是为了打消皇姐对于穆家的戒心,就能让他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皇宫的旋涡吗?
“乾儿,如今你留意着中皇女的动向,我明日去找你外祖父一趟,远儿的事情还是要他老人家帮忙。”如此决定了,才各自休息。
后宫众君知道皇上要给穆家幺子指婚,便不肯放过与穆家建立关系的机会,于是一批一批地去皇上宫中为自己的女儿做说客。
此刻在殿中的正是最受宠的兰君,兰君不过三十出头,风姿不减当年。他此刻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头插镂花孔雀呈祥簪,姿态娇媚,呵气如兰道:“陛下,你就答应吧,恪儿还没有正君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
皇帝几日来为此事不胜其扰,可是现下面对自己的宠君,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来劝慰,“兰儿,虽说朕要为穆远做主,可到底越不过老祖宗去,穆远是他的亲外孙,小时候又是他一手带大,这样的大事自然还是要他老人家做主。”
“皇上,您知道祖君他老人家一向瞧不上我和恪儿,怎么可能将穆家公子许配给恪儿?”兰君杏眼圆睁,嗔怪地说道。他年纪不小了,撒起娇来却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丝毫没有违和感。
可是皇上却没有为美人所动,依旧坚定地推说自己无法管这件事情。
“皇上,这天下都是您的,您如何做不了自家外甥亲事的主。老祖宗已经不再听政了,您怎么还是这么怕他?”兰君说着声音渐渐下了下来,仿佛是底气不足一般。
熙帝闻言果然拍案而起,怒道:“荒谬,朕哪里怕父亲了,朕只是尊敬他。你等着,朕一定将穆远许配给恪儿”
熙帝十三岁登基,由于太过年幼,朝政皆由其父把持。直到她二十岁祖君才归政于女,因此她与祖君颇有龃龉。这些往事是熙帝心头的刺,轻易是无人敢提的。
其实兰君也不是口不择言胡说,他原本的用意便是激怒熙帝,好叫她答应自己的要求。如今眼见目标达成,便又娇滴滴地闻言去哄熙帝开心去了。
“陛下莫要生气,奴侍这不是一时失言嘛……您消消气,莫要跟奴侍一个小男子计较……”
元君那边儿自然也少不了争取,只是他不得皇上心意,只好下心思讨好祖君。
元君端的也是个美人胚子,虽说年纪大了但却愈发显得他端庄沉稳。况且他并不受圣宠,皇帝对他尊敬大于宠爱,因此很是得祖君青睐。
“给老祖宗请安。”元君今日一袭绛色宫装,头上只插了一枝蝴蝶金步摇,于他的身份而言实在是过于素净了些。
“怎么穿成这个样子。”祖君皱了皱眉说道,他的确不喜欢像兰君那样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却也不喜欢有人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失了身份。
元君听了赶忙跪了下去道:“儿臣听说老祖宗身体不适,便去钦安殿为老祖宗祈福,故而穿的素净了,是儿臣失礼了,儿臣应该先去换过衣服再来请安的。”
祖君这才细细看他,发现果然眼圈黑黑的,精神也不太好,想来是一早去祈福的原因。便将原本的不快撂了开道:“好孩子,难得你想着我。我哪里有什么病呢,只不过为远儿的事情烦心罢了。今日他同他父亲已到了京城,我叫他们好休息明日再来请安。这几天尽是些听了消息来做说客的。”
“是,只是不知道老祖宗是怎么想的。”元君小心地探听这消息。
“这事虽说是皇帝提出来的,可那孩子打小儿跟着我,长大后虽不在我身边,我却少不得要替他操心。”
“这事原该老祖宗费心的,陛下不过提出来罢了。只是不知道那孩子的心思喜欢什么样的,我们贸然去选只怕不合他的心意,不如抽空办个宫宴将合适的女子请来,也好叫他见上一见。”祖君听他句句都是情真意切,为穆远打算,并不是为自己的女儿来求亲,便喜欢起来。
“难为你想的周到,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如今我老了,这后宫该是你的天下了。”
“儿臣不敢,老祖宗一日在,这后宫都是老祖宗掌管,就是陛下也要听老祖宗的话,儿臣哪里敢僭越。”元君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祖君听了颇为满意,又拉着他叙了一会儿闲话才放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