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自己惨,就要拉着所有人陪葬吗?”虽然有类似的遭遇但苏澈依旧难以接受张竟天的思想。
“是啊,我不开心,凭什么就要默默忍受。何优璇爱上李瑞哲,他和她,他们一起背叛了我。所以我当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只是不巧,替罪羊是你。其实,我本来一开始是要让隋益来做这替罪羊的,可惜,最后你大包大揽了。苏澈,你才是最蠢的。”
“你的意思是说,隋益……”苏澈意外听到的这一切。之前隋益并没有确切说过,他是怎么摸到小木楼那边去的。但是现下听着张竟天的话,她再笨也知道,隋益牵涉在内这件事也是他动的手脚。
他一力制造了他们所有人的悲剧,在幕后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苏澈眼眸泛红,捏住了拳头,冷声道:“张竟天,你不是人。”
听着她的咒骂,隔着有机玻璃,张竟天露出了恶意而挑衅的笑容,“我当然和你这种人不同,充满着自以为是的愚钝,蠢不自知。很可惜,何优璇就是和你们这种人在一起才落到这个地步。”
提及何优璇,苏澈终是忍不住激动,厉声道:“优璇是你害死的,是你的残忍和算计逼死了她。”
“是她自作聪明的放弃了自己。”张竟天也抬了头,冷冷逼视着她。
“她不是放弃自己,她只是不愿意再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张竟天,真正蠢毒的那个人是你,你才是真的自欺欺人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以为这世界都对不起你,可是你又何曾给过世界温柔相待的机会。你算计,你冷血,你自以为看清了这个世界,不过是另一种幼稚的逃避罢了。”
“你胡说。”张竟天也离开凳子径自站了起来,双手拍上了面前的有机钢化玻璃,“我没有逃避,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有,因为你接受不了何优璇爱上李瑞哲,你接受不了自己认清李瑞哲比你好的事实,你因妒生恨。你迷失了自己。你也根本就不爱你的母亲,只是因为你的母亲把张绍生放在了你的面前,所以你就将那份不满强行替换成对张绍生的恨。张竟天,你说到底不过也是个渴望人爱的胆小鬼罢了。”
“你胡说,你胡说,闭嘴,闭嘴。”张竟天没想到苏澈回说这样的话,他从来都对自己的认知甚高。结果此时听着苏澈的话,内心也开始动摇起来。因为母亲为了张绍生放弃他的生命,何优璇为了李瑞哲放弃他整个人。
何其相似的经历,其实就是苏澈说的那个原因。引得他犹似困兽暴走,双手握拳开始大力砸向面前的有机玻璃。
“这辈子活得这么失败,我是你,不如死了算了。”苏澈直视着他,笑得凉薄。
此时,内外狱警都被两人这架势引了过来,先还温言相劝双方坐下再谈。结果谁都不愿听从狱警安排,所以最后两人都被强制执行。苏澈被外间的狱警控制,张竟天则被内里的狱警拉走。相较而言,苏澈因为在外头探视只是被限制行动,而张竟天是整个人像死狗一样被架着拖走。
那时候的张竟天,再不复昔年那阴鸷枭雄的感觉,神色灰败,整个人似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现在想起来,便是如同行尸走肉,熟悉得仿似看到了昔年的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罪有应得。
苏澈深呼吸了下,听着耳畔枝叶在风中婆娑,回神过来,稍作站立后又对着墓碑遥遥作揖后离开了墓园。
郑文扬的车等在停车场上,看到她过来,副驾位的安慕希下了车。她怀里抱着隋聿修,看见久未见面的母亲,小家伙挣扎着要下地扑过来。现在隋聿修基本醒着的时候就不能看不见苏澈,一不见就哭,有时候睡着了忽然惊醒,而是她不再孩子也要闹腾。
所以现在苏澈根本不敢离他太远,被逼无奈下便是连来这地方也要带着孩子。
“妈妈!”安慕希终于保不住在怀里扭成一股麻花的小家伙,不得不将他放到地上。隋聿修张着小胖手,仿似百八十年没见一般哭丧着小脸就往苏澈的方向扑去。她俯身相迎,将小小的身子揽入怀里。
这是她生命的延续,是这世界上最最天然得不顾一切爱她的那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