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摇摇扇子,气度翩然的样子如一年前的记忆中那样,若要真说多了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也的确是有那么分。
“你和我一样,是幸运,也是不幸,若再这般下去,待那席卷狂潮而来,再大气运,也守不住。”
夏东并未走近他们,结罗在最初的紧张之后,看着身前男人的背影,如一年前那样,将所有的主导权都交给了他。
“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如你方才所说,朝炎力量太小了,或许极东尚能一看,不过却容不下我们二人共存,若分裂开来,却又显力量不足了,以这般的力量掷往大夏,也太过不值一提了些。”
夏东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过去的自己。
死前一刻,他都是那般念念不忘大海那边的那样一个男人,活过来之后,纵然很多东西有了变化,也不过是思维的方式和手段的取舍,这份执念,恐怕如当初一无所有的秦泽一番了。
“我拥有后失去,破而后立,而你,在拥有这些之后呢?无所执而有所致已经离你远去,现在你拥有得越多,有所执的也越多,破绽,也就越多。若不能成为动力,终不过泯然众人矣。”
连说三段,秦泽都安静地没有答他,到现在,他方始说了一句:“如你当初所言,若我们没有处在对立的立场,真的会成为朋友。”
夏东的表情有些嘲弄,终于抬起低下的头,他是那般华贵英俊,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然而左颊边的一道血色迹子却似乎烙上去的般,让他更多了分邪异的美感,然而他此刻的神态又是那般平和。
“也如你当初所说,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过,现在还未到一笑泯然的时候,我此来结下一段因果,自然是有目的的,便是我现在不说,你将来也能察觉出来,反倒不如摊开了来。”
“这个世界将要大乱了……将争将宁,将争将宁……连彼岸都不得安宁,我也是很不容易才回到现世。虽然只有一刹,而你我皆是气运在身的人,若赶不上那场舞台,结果只能被碾碎而已。命途不由己,你既已有诸多破绽,气运运转便不会让你置身事外,若我没有料错,你身旁那位过往业力已经开始发作,这一年来怕是未睡过一个好觉。”
秦泽没有开口,稍皱的眉头无疑是肯定了对方的话,在信息严重不对称不平衡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主导对话权。
“苍天饶过谁……不必惊讶,黑暗倾覆一切,也是孕育万物的安宁之母,我从那里回来,看到过很多业力缠身者的下场,她真想变成人,若不再来一次轮回,就必往西泽佛土求解……若不是你,她昔年那般沉浸鲜血自沦,自然也是一个办法,这是她的命数,也是你的破绽,既然气运已经开始作用,你便不要想置身事外,九州之行,不可避免。”
“而金丹,实在太弱了。”
最后瞥了一眼秦泽,夏东转身离去。
“你将极东留给我,自己打算去哪?九州或许有很多机会,但你既选择摧毁中夏,而不是倾覆它,就没有机会。”
秦泽反应很快,虽然未完全消化夏东话里的信息,但他并没有错过再获取更多信息佐力将来的机会。
夏东的身影微微一顿,凛扇一收,然后再往前去。
他的声音穿透而来,便是结罗也没有听到,只有秦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年前的关系仍在,纵然她已被封印,我也要多费很多功夫,然银鲛一族生死存亡之刻,很需要外力入主。”
“淹没大陆的力量,自然在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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