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解摇了摇头,说起记忆之中那个人的时候,并未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火麟正待再要回话,蓦地一股心紧,侧身甩尾,殉手中长枪不知何时染上一层墨色的淡霭,本瞄着之前洞穿而此刻已经愈合那个创口,麒尾前甩,掀起一阵劲风,扫过处并未接触的地皮都被风刮起削去了一层。
“嘶!”
痛鸣再起,火麟尾部齐根而断。
然而它被困万年,并非单单只是修为和力量的积淀。
上升到某种境界的争斗,已经悄然在暗中开始。
张彻看了一会儿便发现自己看不懂了,这跟数学解题没什么差别,你没有学过圆锥曲线方程,自然就不知道抛物线的坐标轨迹。但是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至少他自己觉得受益匪浅,印刻在回忆里慢慢琢磨,以后时机到了自然茅塞顿开,况且殉确实不负战斗经验丰富之说,虽然气势实力总比火麟低一线,然而攻击方式沉稳果决,毫不犹豫,仿佛一切人类该有的主观情绪都与他无关。
这场战斗持续了大半天,九州凡出窍以上的修士都感觉到了这里的波动,然而半天无一人敢来,或者有人以秘法在他处窥伺,如张彻一样,舒舒服服地坐着看热闹。
但张彻可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舒服,每用两世意一刻,那种挣扎便在折磨着他的精神,吞噬着他的心灵,偏偏这场战斗和最终的后果他实在不愿错过,咬着牙也要受着。
战斗终于以火麟的败北落终,殉无一败绩的战绩没有被打破,最后火麟以秘术化为一团火光,不知消失去了何处,而殉虽然目光闪烁,似有发现,但最终没有去追,沉默地看了一眼地上火麟留下的血液,目光所及,全部消失,毫无疑问是被他收走了。
“……第一次逆轨迹行走,第一次做战斗以外的其他事情,殉,你要做什么呢?”
吴解颇感兴趣地看着他,一袭墨色的殉却丝毫没有其他的表现,沉默地坐上黑马,继续缓缓朝前踱步而去,消失在荒野中。
叶一辰最终也没有出手。
吴解知道他沉默看着自己的原因,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正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方正的神情。
“我不在意你做了什么,那与我无关,当然,也与师父无关。”
“你还好意思叫他师父,当日落日谷一役,你为何没有出手?!”
叶一辰怒目,冷漠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当初在龙垣断崖初现的那怨恨。
“我当日在海外,另外有些事情是你不了解的,既已有灵,便好好活下去,也不枉师尊当日将你放之魂戮场的初衷吧。”
吴解面上没有更多表情,那张肃容方正的脸似乎不会出现悲哀一样,说完便准备离去。
“是!我当日无智,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他死了,你们这帮被他所恩泽的人,这个被他所恩泽的天下,都还好好无恙地存在着!”
叶一辰双目充血,眉发勃张,已近癫狂。
“真难看啊……竟然还用师尊的脸摆出这幅表情……”吴解轻叹了声,“你当日未被师父带在身边,那现在你去过他的陨落之地落日谷么?”
“待到这世间只剩落日谷,我自会也往之陪葬,不过在那之前,我没有脸见他。”
受到提醒,叶一辰似意识到毕竟自己用的不是自己的脸,而那个人是绝不会露出这样癫狂的表情的,他只会淡然,自信,微笑,胸有成竹。所以他也强自冷静了下来,抛下这句,先吴解一步消失。
“嗔痴无言啊……”
吴解摇头,忽地微笑起来。
“你看够了么,虽然我无法进入世界投影,但想来你呆在里面也不会太好受,不如出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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