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能让张彻心中更加发苦。
“云凌,有什么办法么?”
他轻皱眉头,语气有些犹豫。
“她不是正在施救么?”
云凌清冷的声线出现在天地间。
“你明白我的意思。”
张彻又叹了口气。
“怎么,救不了所有的人,便要救自己能看见的人?这样,对那些见不到你的病噩者,又会否不公?他们若至冥界,知晓了这件事,又会否对你有怨恨?”
云凌的声音清冷淡淡,不起一丝波澜。
“你想说我是伪善么?”
张彻自嘲地笑笑。
“不,还算不上伪善,只是滥好人而已。”
云凌的评价中肯,语调也没有丝毫变化。
“生来死去,循环轮回,花开花落,树萌草枯。我都明白,但就跟我见不得女人哭一样,这种凄惨的情景,我还是有些不习惯看到。”
他长舒了口气。
“不习惯,还是不忍心?救人一时,不能救人一世。你当然可以耗费大半真元,去为她生白肉,蒸血气,也可以浪费紫寰戒指中留下的那些丹药,但你救活的是什么?将来若她因你的这些举动重生,或心术变邪作恶,那些被害的人又找谁伸冤?或被妖邪盯上食其骨肉魂魄祸害全家,又是否会感激于你今日的作为?为了自己纯粹想要看到美好的心愿,去打扰本应的进程,造成不必要的意外因果,最后你当然是有了施恩者的自满与安慰,但你只因自己的不忍心不痛快便打破的这些自然进程,又作何论?”
“看不出来,你还有哲学家的潜质,随便救个人,也能牵扯出这么多。”
张彻笑了笑,心中下了决定。
世事经验,在这个世界上,云凌的确还是要强过他许多,方才那一番话,辞锋锐利,但的确说出了很多种可能。
人心是很难把握的东西,自己不应该,也不能够去因为仅仅自我的理解和感受,擅自干扰一些事情。
那么她……明明有那个能力,也只是尽自己应尽之事,见而帮扶一把而已,再不多行,也是此因?
看来就行善这一回事,自己都要向她这个行家学习很多……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好像直觉你想错了……”
云凌见他沉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乍然开口。
张彻知道由于魔痕,他会对自己的所想有一定的感应,所以也未多狡辩什么。
“何以见得?”
“若如你所想,她对从善那么有经验,当初为何会救下那土匪,又让其在山洞中,直至心智崩坏,因爱生怨?”
张彻悚然一惊,当初自己还因这事儿骂过她自作自受,到现在自己怎么还忘了。
因而,当桔梗为老大娘顺气完毕之后,擦了擦额边的细汗,来到他身边时,奇怪地发现张彻似乎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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