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
“九州浩土曾有过一个古老的传说,说魔星降世,眷顾将远离这片世界,这个世界将会成为不被关注的众弃之地,气运将被剥离,那个时候不会有仙,也没有众所周争的气数。”
“不要告诉我,那个魔星就是你。”
张彻笑容有些冷,有些讽刺,不过冷是他自己觉得冷,讽刺也是在讽刺自己。
若说不是,谁信呢?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因为我是魔星,但魔星不是我。”
云凌也扯动了一下嘴角,笑意同样有些冷。
张彻没有说话。
“百年之前,有异士观星,发现魔星已出,而将降于北漠。众多修士,纷往击之。预言应验那一天,星辰坠落,的确有一个**男子出现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九百修士,浴血若生。而一直在现场冷眼旁观的真正大能终于坐不住了,联合带来的各门仙宝,结九州阵眼,合镇之。”
他的语气很平淡,说的内容也很朴实。
但张彻不由想起了,极东九州结界真正浮现时,自己内心深处涌出的那股无力。
他的脑海里,也不由浮现出了,那副漫天仙宝,剑气四溢,横尸漫血,诸强合镇的肃杀场面。
“那男子不敌,终被镇压,然而在众人对他施展魂飞魄散神识殒灭的时候,其魂魄一分为三,你可以称之为三位一体,说到底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其中一片纯白化为了一个白衫少年,手持箫扇,醉倚白马,飘然远去了,众出手不能留之片刻。一片深黑化为了一个身着魔铠,手持玄黑长枪,全身皆被铠甲遮蔽,甚至面具挡面的人,其发雪白而瞳血红,与诸人战,斩杀众多,一路杀将了出去。而剩下的,那散出两片魂魄的本体,和依然残存的人魂,则被诸强出手打碎,破碎飘摇,散落各处,有灰飞烟灭的,也有侥幸残存的,我不是其中最大的一片,但也不是最小的一片,飘到了东荒,沉睡八十余年,方醒于云间,有了自主意识,那时我自命名云凌。”
张彻手中魔痕显化,他看着它默默道:“也就是说,我并非唯一持有这混魔逆……不,是破碎的混魔体质,和魔痕之人?”
云凌摇了摇头:“我亦不知,在东荒十余年,长居山野,直到入世被搅乱,因之与轩雷一门结怨被发现,我也未听说过还有其余的持有这魔痕的人。当年那些魂魄碎片,大多消散了,只是我不是最大那一片,想来最大那一片亦是能存活,而且比起沉睡八十年方化形的我,又不知精进多少。而那分裂出来的天,地两魂,或曰道魔两魂,则一直在人间各处游荡,从未有人杀死过,成为一个传说。”
张彻隐去了魔痕,没有说话。
“那天之一魂,世传身着白衣,醉躺白马之上,腰间挂箫,左手持酒,右手拿扇,常醉眠于马上,而来去无形,甚至在一些禁地乃至于门派山门都出现过,视禁制阵法如无物,常出现顷刻,酌酒一口,望望山月,而又消失于无形,自出现以来,在九州五朝各地都曾留下过出现的传闻,而从未有人见其开口说话,亦没有人留住过他,仿佛他本就不是也未曾出现于这个世界之人。因之经历与看起来实在像是少年夭亡而游散人间的亡魂,故人名之曰殇。”
“那地之一魂,行踪就没有殇那么不定飘渺,常年浴血,妖物也好,修士也罢,甚至魔门一方和军队乃至于普通人,也在其杀戮之列,只要对其发出了敌意与战意,都会被其攻击,并且其实力不定,常视与其对敌之人实力调整而相当,最终以高超的战斗意识与技巧取胜,百战不殆,万诛不死。有人曾组织大波修士将其围攻,战斗进行了七天六夜,而最终仍被他取下最后一个敌人的首级,久而久之,则无人敢惹,任其行走于大漠荒野间,与妖魔厮杀。亦无人见其说过话,仿佛战斗便是其唯一的宿命。由于其形态和作为实在太像游离于人间没有自我意识的战魂,贯彻一始至终的厮杀理念,以身殉敌。故人名之曰殉。”
“便是在这天地两魂出现之后,五朝七派九州同时与极东甚至西泽外土断了联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预言曾说魔星出现与气运有关,如若当真,那么此二魂的出现,或许是有心人操控之下的有意为之,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想来再秘密,也与世界气数相关,这已是九州修士中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所以你之体质,若至九州,则千万小心,不可暴露。”
云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缓缓道来。
如同揭开了一场盛大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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