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眯起眼睛毫不在意:“没什么所谓,话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赶快搜索出信息利索走了,这点破事还非要我待在这岛上滞留,麻烦死了麻烦死了。”
“这怠懒样子,如何元婴?世人多毁于懒傲,你资质非凡,莫要也……不,原来如此,你‘心动’了么……”云凌的声音蓦然停止,继而带着些释然和惊讶,缓道。
心动,灵寂。
元婴之前,两大心境,过则成婴。
“‘心动’期间,你的性子会随心所欲起来,本性将最小限度地受到其余道德之类规则的束缚,情感也将丰富许多,克制住坚守自己心念,方可过之。我当初停留在此境一月而过,不知你能如何。”云凌淡淡道,在那小厮脑中的清光渐盛。
“啰啰嗦嗦麻烦死了,快点完事。”张彻不耐道,挥挥手独身立栏。
月上中天。
本性解放,张彻的本性是如何?
…………
“我本一俗人,自谓闲逸。有小聪明,亦懂大智慧,只是小聪明全用于懒上,大智慧皆废于懒上……”
…………
星垂幕起。…………所谓心动,必先动心,若无动心之物,即使张彻已入金丹半旬,也绝不可能如此快便摸到此境门槛。
搜索到那小厮脑中对城主不多的信息,然后告知张彻后,云凌再次沉寂下来,任他向那处去了。
这时的城主所在府处,却沉寂得压抑,与外界的喧嚷形成鲜明对比。
不同于后院的雅致清静,正堂之上压抑浓重,四柱耸然,非金非铜,只是红漆度木,却自成气象,大气而不浮奢,简约不失精致,正上一座,同是紫木雕镂而成,下自两排桌椅,檀香轻盈,古色古香,下自红毯,毯下墨乳玉石砖,墨色缕缕袅然乳白底色之上,如云雾般升腾,却因其暗色之系添上一股沉重。中座后一大副银线雕饰墨玉屏风,上绘海上礁明月图案,顶上缀金镶木嵌紫匾额大书“静事堂”三字。
而此时的上座之上,正坐着一位银须灰鬓的老人,若是没有印堂上微微鼓起显出的那丝隐隐的桀枭,倒是和那顾清仕的老父一样,都是满脸的严谨清傲和威严。现在的他闭着目,手扶额按摩那有些凸起的太阳穴,苍老的手上隐现青筋,一身暗金色的袍子雕饰着犹若貔貅却又有些不似的图案,富贵而又威严。
其后婢女躬身执礼歉立等咐,座下两排空座无人,只有一清瘦老者身着玄黑色的袍子,没有那么华丽,却能在质地和细处针线看出也非布衣,深色带来的沉重与大堂相合,同样躬身让人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外面如何了。”座上老人沉声淡气。
“还未有消息。”座下老者躬身恭答。
“我倾城一系,立玉城百年之久,睦邻安商,从未与本地势力有过争斗之史,奈何近来各事不断,那朝炎的国主尚且不谈,纷乱诸国之争,扰得周遭百姓怨声载道,甚至本城之民都颇有微词人心惶惶,今日又有贼子闯我家府,半年之势,何至于今……”老者微微叹了口气,似在自语又似在问那老者。
婢女静静。
老者不言。
“来客而已,何以诬之贼子?携家主长子所赠黑蚕袍作信物而来,以之援手,承蒙不弃,速解危机,以偿我诺,两相干净。”
声朗回响于堂上。
黑袍白衫的青年已立于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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