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桂瑾萱没有说出“离婚”两个字,但“分手”和“离婚”在现在的语境下是同一个意思,丁一松听到“分手”这个词后还是有点心惊肉跳。
“瑾萱,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不好?”丁一松又厚颜无耻地跪在桂瑾萱的面前,并且抓住她的手使劲扇自己的脸,一边扇一边说:“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给你机会就意味着让我自己痛苦!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啊?我一想到你和那个女人在床上苟合,就恨不得杀了你!”
“瑾萱,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
“瑾萱,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要是再这样,你就用刀骟了我!你要是不骟我,我自己都骟了我自己……”丁一松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告哀乞怜。
丁一松发誓的次数太多太多了,多的让桂瑾萱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她的耳朵已经听得麻木了,再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了。她走进卧室,整理着自己衣橱里的衣裤。她的这一举动,搞得丁一松惊慌失色。
“你……你要干什么?是不是真想和我分开呀?啊?”
桂瑾萱不理他,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瑾萱,你要是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你不信就试试!”丁一松忽然大声喊起来。
桂瑾萱嘴角抽动了一下,依旧整理着自己的衣裤。
工夫不大,厨房传来了丁一松刺耳的惨叫声,仿佛嗓子撕裂了一般。桂瑾萱跑过去一看,只见丁一松右手握着菜刀,另一只手的小手指少了一截,血顺着残缺的小指头滴滴答答地流淌着,淌了一地血,被剁下来的那截小手子醒目地摆在菜板上。
一种恐怖的气氛在厨房里弥散,桂瑾萱吓得失声尖叫,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
“你说,到底还离不离开我了?你要是离开我,我就再剁下来一根给你看看……”丁一松说着又举起菜刀,等待着桂瑾萱的回答。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怎么净干傻事!”桂瑾萱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脸上也现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她跑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菜刀,扔进碗柜里。
丁一松疼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残缺的小手指上还在淌血。桂瑾萱找来一叠餐巾纸抱住他血淋淋的残指,又捡起菜板上剁下来的那小半截指头,拉着他去医院,丁一松挣脱开她的手就是不走。
“你原谅我了吧?”
“快走!流血过多是要人命的!”桂瑾萱焦急地拽着他。
“你原谅我了吧?”
“快走!”
“你原谅我了吧?”
“快走!快走!快走!”
“你不表态,我就不走……”
“你傻呀?你的手不疼吗?”
“疼死拉倒,没有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我原谅你!!!赶快去医院吧!”
桂瑾萱搀着丁一松下了楼,然后打了一个出租车赶往医院。由于来得还算及时,医生只用了三个多小时就接上了丁一松的小手指,然后便是住院观察。
尽管桂瑾萱从骨子里就讨厌丁一松,而且讨厌透顶,但她还是到公司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医院里尽职尽责地伺候他,直到他出院为止。
然而,即使出院后,丁一松也什么活都不能干,甚至连上厕所解腰带、晚上洗澡搓背这类事情都得桂瑾萱亲力亲为。桂瑾萱任劳任怨地悉心照料,让丁一松很是受用,也很是感动。
在桂瑾萱无微不至的精心照料下,丁一松的再植小手指渐渐地痊愈了,这场似是而非的分手闹剧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不过,从此这个原本和谐的小家庭,却变得不和谐起来。两个人没有夫妻生活,没有相互倾诉,甚至连买米买菜这种交流都用纸条。这种枯燥乏味、半死不活的小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推进着,一过就是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