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手机,丁一松突然感到心慌腿软。
奇了怪了,没干什么体力活,怎么会心慌腿软呢?不但心慌腿软,而且还浑身颤抖不停。
仔细想想,这一切,全是让梅莉娅给闹的。这个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么快就有相好的了,真是迫不及待呀!
丁一松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梅莉娅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凝望着夜色里的小区大门口,考虑着是现在回家合适,还是待一会儿回家合适。
以往,每当听说谁的老婆红杏出墙,丁一松总是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为那些戴绿帽子的男人仗义执言。他甚至告诉他们,对不忠的女人要拳脚相加,打得她满地找牙,直至分道扬镳。然而,此时此刻,尽管他和梅莉娅已经没有了身体接触,但当他发现她有外遇的蛛丝马迹后,还是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其实,丁一松完全可以追上去,大大方方地问一下梅莉娅,即使明着不好意思问,但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总还是可以的。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仅惊惶失措,而且神情恍惚。
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丁一松终于迈动了步子,朝自己的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丁一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脸严肃地按响了门铃。
少顷,门开了,梅莉娅“呀”了一声,表情复杂地看着丁一松的脸。因为相距太近,他下意识地把身体向后挪了一下,嘴里说:“看什么看?我脸上长花了?”
“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呀?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住在项目上不会回来了呢?”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吗?”
“没有呀!”
梅莉娅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丁一松感到怏怏不乐。记得她刚到这里时,他只要一到家,她总是兴高采烈地说这说那,像一只唧唧喳喳的百灵鸟,既活波可爱,又招人心烦。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变了,变得恬静、冷淡。
丁一松脸色难看地走进屋子,将脱掉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梅莉娅问:“你也才回来吧?”
“你怎么知道呀?”
“我猜的。”
“噢,我刚进屋不到十分钟,你就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公司有人过生日请客,我就喝了两杯酒。”
“那也不能这么晚回来呀!”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呢,所以喝完酒又和他们一块儿去唱了唱歌……”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呢?”
“你不是经常晚上不回家吗?”
“你又跟我抬杠是不是?其实我的意思是怕你出事,你懂不懂?天这么晚,公共汽车也没有了,出租车也不好打,一个人回来多危险呀?”丁一松有些话不好直说,只得拐弯抹角地说。
“你多虑了,今天晚上有人开车送我回来。”对于丁一松的旁敲侧击,梅莉娅不肖一顾,说话也直来直去。当然,话里还有一种炫耀的味道。
“谁这么愿意做好事送你回来呀?”
“当然是同事啦!”
“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当然是男同事啦!”
丁一松本以为梅莉娅会遮遮掩掩,敷衍其事,没想到她竟回答得这么直截了当,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和坦然。
“酒驾不危险吗?”
“他不会喝酒。”
“哦,挺不错的男人啊……”
“你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说说。”
“莫名其妙。”
“怎么莫名其妙呢?有些男人总喜欢占女人的便宜。”
“我到目前还没有发现这种人。”
“你别故意装糊涂蒙我啦……”
“我蒙你什么了?啊?”
“你自己心里明白。”
梅莉娅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淌出来。
“你至于这样笑吗?”
“原来你在吃醋呀!”
“吃什么醋?”
“吃我的醋呀!”
“切,胡思乱想……”丁一松见梅莉娅正以诙谐逗趣的眼神盯着自己,便说:“我困了,先睡了。”
丁一松啰里啰嗦地说了这么多,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使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化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突然觉得,她变了,变得越来越老练,越来越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