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同意啦?”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呢?我又不能把你用铁链子拴起来……”
“你记住了,你要和叶丽诗婉转地说,有蛊惑性地说。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好好地说。听明白了吗?”
“唉,不明白也得明白。”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礼拜六,我们四个人一起去朱家角玩,好不好?”
“好好好,不好也得好。”
“嘻嘻,别愁眉不展的,笑一个给我瞧瞧。”
“屁话,我怎么笑得出来呢?”
“你真的害怕叶小强喜欢上我吗?”
“假的……”丁一松注视着梅莉娅,眼睛流露出忧郁和不安。
“如果我和叶小强真的谈上了恋爱,叶丽诗对你就会放下心来,你的日子会比现在要好过得多。懂不懂?”梅莉娅的眼睛里充满了遐想。
“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没琢磨什么呀?”
“今晚……我打算陪你一夜。”说完这话,丁一松又有些后悔,他觉得此时此刻说这种话,显得俗不可耐。
“不行不行,今晚不行,再待一会儿我得走。”
“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啊?”
“我们不能因小失大……懂不懂?”
“你是不是还想着和叶小强谈情说爱的事呢?”
“那还用问吗?到时候我会和你一样,既有一个正牌的恋人,又有一个暗地里的恋人,何乐而不为呢?”
“你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太可怕啦!”
“那你还不离我远一点……”
“离不开了……我宁愿被炸得粉身碎骨,也不想离开你……”
“早晚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的。”
“不可能,我发誓……”
“打住打住……你别信誓旦旦的,没有用,你早晚会腻味我的,一腻味了就逃之夭夭了。男人都这样。”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丁一松表面上看起来泰然自若,但内心深处却波涛汹涌,忐忑不安。有些时候,他会一动不动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直眉瞪眼地盯着一处发愣,眼睛里像一潭无底的死水。
他被眼前艰难的处境煎熬着、撕咬着,痛苦不堪。他既不想和叶丽诗一刀两断,又害怕失去梅莉娅,这种脚踩两只船的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啊!
其实,丁一松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地放弃梅莉娅,保持他和叶丽诗的那份真挚情感。可是,由于他的欲念在作怪,他根本下不了这个决心。
早晨上班,丁一松照旧会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与梅莉娅的目光黏黏糊糊地交汇,在暗送秋波中获得内心的满足;晚上下班,如果有时间,他会偷偷摸摸地邀请上梅莉娅一同到酒店吃个饭,或者喝个咖啡,但从不在外开房。仿佛他和她的关系一下子变得纯洁起来。
丁一松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诉梅莉娅,他对她的感情是真挚诚恳的,并非只是满足身体欲望。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随着星期六的渐渐迫近,丁一松思念梅莉娅的情绪竟在一点点地消失,衔尾相随的是惶恐不安。
而此时的梅莉娅,虽然心里也慌兮兮的,但她却在这种慌乱中体味到一种微妙的亢奋和刺激。
星期四的晚上,丁一松和梅莉娅又在川沙的一家咖啡店里碰面了。其实他俩并不是为了纯粹喝咖啡而来,而是因为这种幽静的地方特别适合情侣见面和语言交流。
“那件事,你和叶丽诗说好了吗?”梅莉娅盯着丁一松的眼睛问。
“嗯,说好了!不说好也得说好!”丁一松点头答应着,身上的牛仔裤以及条纹短袖衬衫,衬得他十分潇洒帅气。
“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还能怎么跟她说呀?我告诉她,我想给叶小强介绍一个女朋友,她问是谁,然后我就说出了你的名字。”
“太直截了当了吧?你就不会拐弯抹角地说吗?”
“我根本没心情拐弯抹角……”
“那叶丽诗是怎么说的?没有说我什么吧?”梅莉娅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
“她十分冷淡地说,这种事情谁也做不了主,要直接问叶小强本人才行……”
“叶丽诗还没发现咱俩的事情吧?”
“虽说她没什么确凿的证据,可心里对咱俩还是疑神疑鬼的……”
梅莉娅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叶丽诗了,她俩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情同姐妹,现在自己竟如此猖狂地“撬”人家的男朋友,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不仗义,更不道德。
然而后来一想,梅莉娅心里又释然了。想想看,结过婚的男人还有小二小三去“撬”呢,没有结婚的帅哥更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撬”了。
“你和叶小强说好了吗?”
“都说好了。”
“是定在星期六去朱家角吧?”
“是的……你老实告诉我,你难道真的想和叶小强谈恋爱吗?”
“那当然了,不谈恋爱我费这个劲儿干嘛呀……都到这会儿了,你还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太悬!你的想法很丰满,可现实却很骨感。你要知道,你和叶小强谈情说爱,一旦说漏了嘴,你我就全完了。”
“看你吓的,脸都白了,堂堂七尺高的男子大丈夫怎么这么胆小呀?”
“你这个惹是生非的美眉,波谲云诡的,我总害怕你捅出大娄子来!”
“我的大帅哥,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凭你我的智商,是可以把控得住事态的发展的。”
“你干事总让人云里雾里的,找不着北……”
“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丁一松突然觉得口腔里一阵咸腥,他伸手摸了一下鼻孔,手指上顷刻间染上了鲜红的血,他这才知道自己的鼻子出血了。他赶紧拿起一张餐巾纸,揉成团,塞进鼻孔里,挺拔英俊的鼻子立刻变了形,整张脸也变得滑稽可笑。
“你火气怎么这么大?”
“沙鼻子,爱出血……”
“那得治一治呀。”
“治不好,从小就这样……”
“怎么治不好呀?我小时候鼻子也经常流血,我妈给我找了个偏方,治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其实,我这都是被你闹的……杯具啊!”
“切,这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你至于这样吗?一点没有男子汉的气魄……”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能不着急上火嘛?”
“我都不急,你急哪门子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我怎么不急呀?搞不好我会鸡飞蛋打的……”
“你说清楚,谁是鸡?谁是蛋?”
“叶丽诗是鸡,你是蛋!”
“先有鸡先有蛋?”
“肯定先有鸡啊!没鸡哪来的蛋?”
“没蛋怎么孵出鸡呢?”
“不说了不说了,扯不清楚!”
“先有鸡先有蛋你都搞不清楚,鸡重要蛋重要你就更搞不清楚了……你说是不是?”
“你这是偷换概念,胡诌八咧!不说了不说了!”
“有理不在声高,你嚷嚷什么呀?”
“不说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