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梅莉娅瘫在草坪上,但起先还是有意识的,她听见了丁一松急迫的呼唤声,也感觉到了他在月光下的身影从她的身体上掠过来掠过去。到后来,她就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真是傻到家了!傻透了!在酒桌上你逞什么英雄啊?就显得你能啊?”丁一松嘴里嘟嘟着,心里对她又心疼又气愤。
老实说,梅莉娅醉得如此狼狈不堪,让他有点始料未及。他很喜欢醉酒前的梅莉娅。她清醒时矜持理智的样子像一个天使,让他心荡神迷。可此时此刻的她,却像一个小丑,完全颠覆掉了她在他心里的美好形象。她躺在那里,裤子****了一大片,显然是尿裤子了。
一个帅哥喝醉酒还情有可原,一个美眉喝醉酒就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了。
然而,梅莉娅躺在那里痛苦无助的样子,又让丁一松的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他伸出手拽了拽了梅莉娅的胳膊,想用力把她拉起来,可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滩稀泥,根本拉不起来。
后来,丁一松只得蹲下身子,将梅莉娅的身体朝自己的背上挪动。尽管她的个子不高,骨架也很窄很纤细,可他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到背上去。他两腿发力地站起来,可能起得太猛,一个踉跄,又蹲了下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发力站起来,背着她步履蹒跚地朝“花木人家”二号楼走去。
梅莉娅松松垮垮地伏在丁一松的背上,嘴巴咕咕噜噜。她吐字已经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他根本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说了没有两分钟,她便安静了下来。
这时,丁一松感觉到肩膀热糊糊的,一股呕吐物的难闻味道顷刻间钻进他的鼻腔里,弄得他一阵恶心。他知道她呕吐了。这种时刻,他就是再恶心,也不能把她从背上扔下来。他得把她安全地弄回去。他任由黏黏糊糊的呕吐物在肩上、脖子上肆意泛滥,背着她快步走到“花木人家”二号楼的前台,将她放在旁边的一张三人位木质长沙发上,自己跑到洗手间脱掉衬衫清洗起来。
丁一松浮皮蹭痒地清洗了一下衬衫,又使劲儿把衬衫拧干穿在身上,湿漉漉的衬衫穿着凉丝丝的,还有一股怪味道,感觉很不舒服。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匆匆地返回前台,唯恐梅莉娅躺在沙发上有个闪失。
值得庆幸的是,梅莉娅躺在那里很安静,安静的像一只病怏怏的小猫,嘴角、鼻尖粘着一些污秽,一络头发耷拉在额头上。
丁一松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擦干净她嘴角、鼻尖上的残留物,然后掏出手机给陆睿渊打过去。他简单地通报了一下梅莉娅醉酒的情况,又问现在怎么办。
丁一松的手机里传来陆睿渊低沉的声音:“你带着梅莉娅先回项目部,这里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来应付。”
“用不用我结账啊?”
“不用了,不用了,还不知喝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没法结账。”
“你身上带钱了没有?”
“我身上有卡,你放心走吧。”
“好吧,那我带梅莉娅先回去了。”
“好,就这样吧……”
丁一松结束了和陆睿渊的通话,接着又给司机小马打了一个手机,让他赶紧到“花木人家”来接自己和梅莉娅。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司机小马开着别克商务车赶到了“花木人家”。
丁一松和司机小马把梅莉娅弄到车上,然后朝迪士尼乐园项目部赶去。
到了项目部驻地,丁一松跳下车,让小马帮忙把梅莉娅弄到自己背上,他背着她朝她们住的寝室快步奔过去。
走到梅莉娅的寝室门口,丁一松伸手一边敲门一边喊道:“杜鹃红,快开门!快开门!”
停了片刻,门开了,杜鹃红吃惊地问:“唉呀妈呀,梅莉娅这是怎么了?”。
“她喝醉了……”丁一松背着梅莉娅走进屋子,将她放在床上,气喘吁吁地冲杜鹃红说:“你晚上帮忙照应一下,别有个什么闪失,最好给她弄一杯蜂蜜水喝。”
“好呐好呐,你放心吧……”
这时,梅莉娅的嘴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一松,我们去开房……我们去开房……”
“你喝醉了,别胡说八道啦!”丁一松呵斥了梅莉娅一句,又扭脸对着杜鹃红说,“那……我走了,晚上就辛苦你了……”
“好呐好呐,没事的……”
走出梅莉娅的寝室,丁一松忽然决定不回“阳光城”小区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可以免去回去后叶丽诗罗里啰嗦的盘根究底;二来是明天早晨他还要带车到南汇去考察桃园,从项目部的驻地走更方便。
丁一松回到自己的寝室,脱下脏衣服脏裤子,穿着短裤去洗澡间洗澡。洗过澡,他又清洗了气味难闻的脏衣服脏裤子,直到凌晨一点才躺在床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