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松有点提心吊胆,他生怕叶丽诗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老人家不高兴。然而,丁一松实在是多虑了,尽管叶丽诗起先有些拘谨,到后来竟应对自如,饶有风趣,陌生感跑得无踪无影,丁一松的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晚上睡觉,丁一松和叶丽诗同寝一室。
“咱俩还没结婚,住在一起叔叔阿姨不会说我吧?”
“你要顾面子,我就到客厅的沙发上睡,好不好?”
“算了算了,我一个人睡这么大一张床,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叔叔阿姨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早晚是你们家的媳妇,对不对?”
“对对对,咱俩领证了你是我媳妇,没领证你还是我媳妇……困死了,睡觉睡觉睡觉……”
两个人相安无事,很快就睡去。
年轻人恋床,次日中午,丁一松和叶丽诗还卧榻鼾睡。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中午饭吃不吃了?啊?晚上还要到爷爷奶奶家包饺子呢……”丁一松的母亲在门外喊。
叶丽诗伸手掐了一下丁一松的胳膊,说:“快起来吧,要不阿姨该不高兴了!”
“没事,再眯一会儿。”
“我在我妈身边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睡,睡一整天都没事,还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妈把做好的饭菜送到床边,吃完什么都不管地继续在床上打滚。可在你家就不行了,即将成为你媳妇的我,再蠢再笨也懂得妈妈和婆婆的区别,你要再不起床,阿姨不骂你,该骂我了!”
“你放心,我妈不会骂你,只会骂我。”
“骂你就等于骂我!”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还有点让人感动……”丁一松一骨碌坐起来,说:“不说了不说了,起床起床……”
两个人麻利地起床,依次到卫生间洗漱,然后到餐厅吃饭。吃罢饭,丁一松和叶丽诗如影随形地返回房间,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她捧着平板电脑看言情剧,他和她各得其乐。
下午四点,全家出动,去爷爷奶奶家。
丁一松家有个习惯,每年除夕的晚上要赶到爷爷奶奶家吃年夜饭。丁一松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住在同一个小区,从爸爸妈妈家到爷爷奶奶家,走路只需十分钟。当全家人走进爷爷奶奶家时,爷爷奶奶顿时眼开眉展。
确实有年的味道了。
屋外各家各户的小孩子们在争先恐后地放爆竹,爆竹声此起彼伏,屋内爸爸妈妈扎起围裙,到厨房忙碌开来。
锅碗瓢勺的碰撞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夹杂着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洋洋盈耳,酝酿出浓浓的年味。
奶奶白发红颜,精神矍铄,见着孙子辈的丁一松和叶丽诗,不但喜气洋洋,而且话也多多。奶奶说:“农村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就已经开始了。腊月二十三日是小年,祭灶王爷的日子。老话说得好,二十三,打发老爷上了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蒸团子;二十六,割下肉;二十七,擦锡器;二十八,沤邋遢;二十九,洗脚手;三十,门神、对联一齐贴。”
叶丽诗说:“奶奶,您懂得真多!”
奶奶蔼然可亲地说:“我们老了,这些东西都没用了,还是你们厉害,电脑、手机在你们手里玩得溜溜转,我就不行了。”
年夜饭最热闹,丰盛的菜肴摆满一桌。桌上冷盘、热炒琳琅满目,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当然还有热腾腾的饺子。
北方人过年习惯吃饺子,是取新旧交替“更岁交子”的意思。又因为白面饺子形状像银元宝,一盆盆端上桌象征着“新年大发财,元宝滚进来”之意。
丁一松和叶丽诗津津有味地吃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工夫不大,便吃得肚子滚瓜溜圆。
到了晚上八点,《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精彩的节目。那余韵绕梁的歌曲、幽默风趣的小品、滑稽逗人的相声……无不感心动目,悦耳至极。
随着电视里新年钟声的敲响,室外的烟花和爆竹骤然齐鸣。爷爷早已准备好了烟花和炮竹,忍不住地说:“一松,我买了鞭炮和烟花,快拿出去放。”
“好嘞,爷爷!我现在就去放……”丁一松拿起鞭炮和烟花出了门。
“等等我,我也去……”叶丽诗也追出了门。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一块空地上,丁一松点燃了一枚名叫“孔雀开屏”的烟花,只听“嗖”的一声,烟花从地上射向高空,宛如一颗金色的流星,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后,“啪”的一声,爆出七彩火花,划亮了漆黑的天空,随后便消失在夜幕里。
“真漂亮!真漂亮!”叶丽诗欢呼雀跃。
丁一松一个烟花接一个烟花地点燃,美丽的烟花接二连三飞上天空,连续绽放出五彩缤纷的花朵。这时的丁一松和叶丽诗,形象完全变了,宛若两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放完烟花和鞭炮,丁一松和叶丽诗回到爷爷奶奶家。
“时候不早了,让爷爷奶奶休息吧。”母亲说。
“那就回去吧。”父亲附和道。
一家人告别爷爷奶奶,往家返。
一走进家门,丁一松就嚷嚷开了:“老妈,我累死了,先睡了。”
“好吧,你们洗洗休息吧。”
丁一松和叶丽诗去卫生间洗漱,然后返回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