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轩缓缓地打开门，却发现修炼室里早就已经空无一人，除了放在桌上的那封信，将信纸拿起来扫了一遍，蒋云轩向来冷漠的脸上，竟然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这还真的是他的孩子呢，竟然这么会钻漏洞。

自己这是大意了吗？

蒋云轩习惯性地抚了抚镜框，看了一眼已被破坏的结界，如果不是他有心放一手的话，在京墨离开结界的一瞬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那小家伙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呢？果真让他完全与灵魂使徒断绝联系，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呢。

“云轩，看孩子这件事情，看来你不是很擅长呢。”

一道低沉厚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蒋京墨默默一回头，当看到门口那道雄壮的身影的时候，他眼神里的暗光只是微微一闪，却没有太多的惊讶，“小尘？你从哪进来的？”

“嗯？”

楚凡尘的脸色一变，眼神里闪过一抹愕然，蒋云轩毫不自觉地说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已经很多年了，你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叫过我了。看来这些年，你也经历了很多呢。”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吧？”蒋云轩抬手抚了下镜框，将眼里的几分不自在淡然抹去，“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这身装扮……”

竟然穿着使徒装……

看样子，别说京墨了，就算是他想要与灵魂使徒彻底断绝联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呢。

“怎么样？这身使徒装还不错吧？还是有我当年的风韵吧？迷到万千少女？”

“呕……”

蒋云轩毫不客气地呕了一声，“你不要告诉我，你大老远跑来找我，就是为了来恶心我！你消失了这么些年，现在突然出现，是想要做什么？弥补下你多年来对楚格的亏欠？”

当初卿晨……

一想到卿晨，蒋云轩的目光就微微一黯，过往的种种回忆如数涌入他的脑海之中。他微微摇了摇头，不想要再继续想起。在她离开之后，楚凡尘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了楚格一人，虽然说他这个人做父亲做得也算是有够不称职的，但是跟楚凡尘这家伙比起来，他也算是一个好父亲了。

“只怕也不能弥补了。”

楚凡尘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伤感，往门背上一靠，眼神里也似乎回到了过往的回忆中，一时之间，两人都久久不语，空气似乎也都跟着沉寂了下来。

“冥无来过这里，你知道吗？”

最终还是楚凡尘率先开了口，他这么一说，蒋云轩也只是冷然一笑，“当然知道，要不是他把外面的事情告诉了京墨，京墨又怎么会离开？那个小子啊……一听到你儿子要一个人，单枪匹马闯魔境，也就按捺不住了，竟然真的就跟着逃走了。”

“当初的你，不也一样会这样选择吗？”

“那是年轻的时候了，现在……当然不会！”

二人沉默对视，谁都明白自己话里的含义，最终还是蒋云轩收回了目光，他们之间过往的种种，都牵系着一个女人，只是到了这把年纪，也不可能再如当年那般意气用事不是吗？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你到我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不会真的就只是来叙叙旧吧？”

“自然不是，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都去了魔境，我想我们可以同病相怜一下。”

“谁要和你同病相怜？”蒋云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么多年，那小子想去哪里，我从来都不愿意管，我也管不了。”

“别逞强了，不是你故意将他放走的吗？”

“与你有关吧？”

蒋云轩瞟了楚凡尘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信纸，“他灭灵师的能力已经恢复了，接下来要怎么运用，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将来他是死是活，都要靠他自己，我帮不上一丁点的忙。”

“你啊……还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呢。”

“你有这个资格说我吗？论起做父亲的职责，我比你……可是好多了。”

“是啊，我明白。”

楚凡尘点了点头，抬头望向玻璃窗外的夜空，若说起父亲二字，他真的是一个很不合格的父亲，而他也确实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云轩所做的种种，作为他们的孩子，京墨和楚格，都很不容易。

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魔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