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站长,我……”管生还想解释,却被丁恩泽拦住了。
“你不要再瞎想了,照我说的去做吧,听到了吗?”丁恩泽的话明显不容置疑。
“是!”管生满腹狐疑地转身离开了。
丁恩泽的脸色却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的心中忍不住又想起了王光宇不明不白地被杀那件事。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只告诉了两个人有关押送的事,怎么偏偏这么快就出事了呢?他想了想,摘下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帮我查一个人……”
李汉年平生头一回感觉自己束手无策,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坚贞不屈,无论自己怎么劝说,她都紧咬着牙关不吐露半个字。一方面,李汉年被她的英勇无畏所感动,她对党的忠诚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但是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她的坚强,李汉年不禁为她的命运感到了强烈的担忧。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这边没有任何所谓的有价值的线索上交的话,那么,敌人很快就会对这个女人失去兴趣而把她处决。自己刚刚失去一个亲密的战友,如今又将面临这种生与死的残酷抉择,李汉年感觉自己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李汉年没有抬头。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面前的便签纸上依旧一片雪白,没有一个字。
“走,汉年老弟,咱们出去走走,别老憋在办公室里!这种事情,谁碰到谁倒霉,再说了也不能怪你,对不对?”来人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向李汉年的办公桌走来。
李汉年抬起头,一脸的无奈:“向辉兄,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恕小弟有命在身,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半步啊!”
“没事,我请你吃饭,咱们俩喝一杯去。有什么问题我担着!”
在钟向辉的生拉硬拽之下,李汉年无奈跟着他走出了大楼,向街对面的一家法国餐馆走去。路过大门岗哨时,先前得到丁恩泽指令的特务看见他们,刚想上前询问,就被钟向辉狠狠地瞪了一眼,灰溜溜地缩回去了。毕竟在这个地方,钟向辉是二把手,又是丁恩泽的乘龙快婿,没有人敢得罪他。
走进咖啡馆,人不是很多,钟向辉径直走进了最里面的包厢。服务生紧紧尾随在身后,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长官,请问就你们两位吗?”
钟向辉点点头:“来两份牛排,上好的干红!”
服务生匆忙离去。
在上菜之前,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李汉年掏出兜里的香烟,点燃后,镇定自若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钟向辉并不急着落座,他站在窗前注视着对面大楼的动静。
没多久酒菜就上齐了,钟向辉挥手打发走了服务生,关上门后,他这才面对着李汉年,坦然地坐了下来。
“小雨,吃吧,现在这地方就我们两个人,我希望我们两人之间的隔阂能够暂时被忘记。就我们兄弟俩,好好谈谈!不谈政治,不谈信仰,好吗?”
李汉年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哥,来,我敬你一杯!”
此话一出,钟向辉的眼圈红了,他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上嘴唇,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感慨地说道:“为了我们早逝的母亲,干杯!”
兄弟俩一饮而尽。
李汉年知道,在钟向辉面前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他想到了自己一直牵挂着的一件心事:“哥,爸还好吧?”
钟向辉的声音中透露着苦涩:“父亲快不行了,天天都在等着你!”
“我……”
“你去见见他吧!难道你还那么恨他吗?”
李汉年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母亲的面容,话音顿时变得冰冷:“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偏偏抛下了我们母子俩,要不是他离开了我和母亲,母亲也不会被炸死!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父亲也没有办法,他和我说了,当初要不是他选择离开你们的话,母亲就会被捕,后果将不堪设想!”钟向辉急切地替父亲辩解道。
李汉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良久,才愤怒地睁开双眼注视着面前的钟向辉:“现在人都死了,还说那么多干吗?母亲是***员,这没错,我也是,我们都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而奋斗、努力,你和父亲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