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肖全盛不理会她的乞求,反而加重了口气。
初雪见丈夫不理会自己,手上的力道开始加大,她希望能挣拖肖全盛的掌控,这样她就能从他身边逃开,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镯子藏起来了。她实在喜欢这只玉镯,不仅是因为它洁白得近乎透明,看起来美极了,更因为它的价值。
有一天胭脂团的老鸨约她喝茶,关心下她婚后的生活。老鸨说,这镯子是个极品,不要一万,也要八千。
初雪当时就喜欢得快要疯,她回想着那天见到肖紫晨的情景,回想着肖紫晨送她镯子的那一刻。她不断的在回忆里寻找着肖紫晨心痛的表情,结果却一无所获。
一个人要富有到何等程度,才能眼都不眨的把一个价值如此高昂的手镯送人呢?她当然没有想到,这只镯子其实只值两千,老鸨说一万,不过哄她开心罢了。她只知道,当她带着这只镯子,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肖紫晨那样的人物时,她会浑身舒泰,飘飘欲仙。
从前她是没有什么明确的人生目标的,从那一天起,她有了,她祈祷肖全盛能大财,或者能执掌肖家,到时候,她就是肖紫晨第二。
眼下,肖全盛要夺走这只镯子,就等于是要夺走她的梦想,她的美梦才做了没几天,不想这么快就幻灭,她不断地哀求着,不断的挣扎着,“求求你了老爷,求求你了,把这只镯子留给我吧。”
肖全盛从未见过初雪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痛得像有把刀子再剜,他已经决定不再逼她,却鬼使神差的推了初雪一把,最后一次喝到,“给我!”
初雪被推得一个踉跄,紧接着一愣,除了那次她主动要求的耳光之外,肖全盛从未打过她。这一推虽然没推到她,但她从丈夫的行为里感觉到了他的决心,她心里狠,觉得维护自己的时候到了,于是转守为功,猛的扑进肖全盛怀里,使尽全身的力道,狠推了他一把。
咣当!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肖全盛全没料到初雪有这样的爆力,被她推到在地,屁股砸在地板上,后背磕到桌腿上,生生的疼。
他对初雪有一点失望,但这失望转瞬即逝,化为了对肖紫晨的憎恨。她怎么能这么狠毒,想出这种主意来折磨他们夫妻。
当夜初雪没有与肖全盛同房睡,初雪也开始跟他赌气。第二天肖全盛也开始跟肖紫晨赌气。没有出门做例行的汇报。
他很想去找初雪,告诉她一切都是肖紫晨逼他玩的把戏,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这么做的话他就必须与初雪联合起来演戏了,这么做太危险,万一被肖紫晨现破绽,那他的美好未来很可能就会幻化为一个泡影。
他决定先在家里躲一躲,想一个办法出来,让肖紫晨不要逼初雪逼得太狠,没这么考验感情的。
肖全盛想了两天,觉得自己想法成熟了,便出去找肖紫晨谈判。家里的那个老婆子送他出的门,叮嘱道,“老爷,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肖全盛鼻孔里哼了一个嗯字出来,漫不经心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老婆子一哈腰,举起手上挂着的一个篮子,笑道,“我跟老爷一块儿走,您去衙门,我去买菜。”
肖全盛没理她,跟一个老婆子同路,难以想象。他加快了步子,很快消失在了巷口,老婆子目送他离开,转身向肖全盛家斜对面的一个院子走去。
走到院子口的时候,那院门自己就开了,老婆子左右看看,确认巷子里没人之后,她闪身进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一群店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来到肖全盛家的大门口,大力拍门,口中高喝,“开门,开门!”
那门本来就没关,一拍就开,一帮人全冲进了外院里,领头的大喝道,“肖全盛,滚出来!不出来老子拆了你的房子。”
初雪才刚醒不久,听到动静,就问喜鹊生了什么事。喜鹊走到窗边一望,之见外院里头黑乎乎的全是人头,吓了一大跳,回声惊叫道,“不好啦,夫人,院子里来了好多人!”
“什么人?”初雪惊恐的道,“他们来干嘛的?”
“不知道!”喜鹊的恐慌比初雪还要强烈。
初雪察觉到了这一点,忽然起狠来,大声命令道,“不知道还不下去看看,养你是干嘛用的!”
喜鹊肩膀一颤,明白了自己的指责,便颤巍巍地下楼,畏手畏脚地摸到外院门口,躲在门后观看。
院里有人现了她,大叫道,“什么人,出来!”见喜鹊没反应,又添了一句,“不出来我们进来了!”
喜鹊知道逃不掉了,忙叫道,“别别别,我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一看,是这么个小丫头片子,都1ou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领头的问,“肖全盛呢,在家吗?”
“老爷出去了。”喜鹊扶着门把,好让自己不至于软倒,老实交代道。
“去哪儿了?”
“不知道。”喜鹊慌忙摇头,怕对方不信,又道,“可能去衙门了吧,老爷最近总往盐政司衙门跑。”
“家里还有谁在?”来人倒不坚持,又换了个问题。
喜鹊没有回答,脸上流1ou出了既警惕又恐惧的神色。
对方见喜鹊像是快被吓死的样子,凶狠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说道,“你别怕,我们不是歹人,肖全盛欠了我一万两银子,已经拖了很久了,今天我来,就是问他讨个说法,这钱,到底什么时候还。”
“可是我们老爷不在啊。”喜鹊急的快要哭了。
“那他夫人呢,他夫人在不在?”那人忽然又了狠,“叫他老婆出来说话,也一样。不出来的话,老子拆了他的房子!”
喜鹊落荒而逃,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几跤。初雪在二楼目睹了她逃难的过程,心里也为她捏了把汗。喜鹊把来人的目的讲了一遍,着重提到要是初雪不出去的话,对方就要拆房子了。
初雪不想出去,可她更怕拆房子,刚才她试着叫了一下老妈子,现她并不在家,应该是买菜去了。
权衡再三,初雪还是出去了,她站在院门口,很努力的装作平静的,甚至有些冷酷的样子,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我叫王强,是城北王记盐铺的掌柜,肖全盛一个月前问我借了一万两,说是七八天就还,结果到现在都不见钱影,马上朝廷里下一批盐又要到了,我没有钱,怎么去进货,今天来,就是要问肖全盛要个交代,这钱,他到底什么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