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面露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以前都是用给夫人做完饭剩下的鸡架熬得鸡汤,这几天夫人用的饭都是清淡的素菜,厨房也没有准备鸡。”
林倾华笑的无比灿烂,“那就去买啊,别让老爷回来说是我不让你们买。”
厨娘心里想,你不给银子,我怎么去买啊?可是这话她不敢说,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管理内院外带兼管厨房的张妈妈。
张妈妈见厨娘一个劲看自己,就说道:“夫人,原本这些事奴婢不该报给夫人听,可是若是瞒着也是对夫人的不敬。老爷的俸禄银子有多少,夫人也是知道的,既要养家,还要顾及人情往来,厨房每月买菜和买粮的银子都是有数的,若是单独给杨姨娘买鸡,要不了月底,全府上下都要勒紧裤腰带。以前是夫人拿嫁妆出来补贴家用,可是现在夫人手头紧,自己都减少了日常用度,已经连着两天没见荤腥了,所以厨房那边就显得有些吃紧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不识字的人都能听出来。以前大家吃得好,是因为夫人拿嫁妆补贴的缘故,现在夫人自己都把嘴亏了,厨房自然就没有多余的好料了。厨娘表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怪这个杨姨娘,不就是怀孕吗?非要三天吃一只鸡,难道不吃鸡就生不下孩子了?
林倾华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是啊,我年轻不懂事,初来象州受不得这里的清贫,不听你们的劝阻,就将嫁妆花了七七八八。眼看着手里的嫁妆越来越少,也多亏了你们几个是真心为我好,不厌其烦地给我讲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的道理,帮着我在外面买了两间铺子,以后也好补贴家用,可是你们都知道,这买铺子要钱,雇佣伙计要钱,找会手艺的师傅更要花钱,更何况生意刚开始,别说是挣银子了,就是不亏本都算不错了,所以,我只能将自己的日常用度减半,就连你们都主动提出来先不要月例银子,等我x后手头宽松了再补上。但是,杨姨娘毕竟是老爷扶正的姨娘,现在又怀着身孕,你们万不可亏待她,以后厨房就紧着她做饭吧,我这里有一碗清粥、一盘小菜就行。”
“夫人,时辰不早了,奴婢厨房里还有一大堆活要干。”厨娘羞愧的快要晕死过去了,没想到夫人过的也这么艰难。
看着落荒而逃的厨娘,林倾华笑得前仰后合,看来还是整人的日子过的舒心啊。
过了几天,周越从巴州回来,一脸的喜色,晚上破例留在林倾华屋里吃饭。
“怎么就这几道菜?”而且还都是素菜周越坐下之后,发现桌上摆了四道菜,一盘青菜、一盘豆腐、一盘五香豆、一盘萝卜干,一碗连油花都看不见的鸡蛋汤,还有两碗色泽发黄的糙米。
林倾华给周越夹了一筷子菜,笑着问周越:“夫君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家里每个月的支出是多少?下人的月例银子加起来有多少?每个月要留出多少银子用在人情往来上?一年四季的衣服要多少银子?杯碟碗筷这些损耗要不要补上?夫君可曾计算过?”
林倾华以为自己这么一问,周越肯定会难堪,也会明白他们刚来象州时,自己到底补贴了这个家多少嫁妆银子,却万万没想到她错估了周越的反应。
只见周越冷笑一声,用筷子指着这些饭菜说道:“几日不见,夫人倒是知道当家了?可惜,你嫁给我的时候,你那二品大员的爹爹就应该知道这些,难道他没告诉你吗?你若是觉得吃不了这份苦,就早点言语一声,我也好成全你,别在这里给我叫屈。我的俸禄是朝廷给的,每个月的支出也就那么多,要是嫌下人的月例银子多,尽可打发掉几个,人情往来你也不必考虑,我周越能有今天,也不是靠那些人情往来得来的,夫人若是指望在这上面为我的官途铺路,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至于一年四季的衣服夫人大可不必为我准备,朝廷发放的官服就够我换洗了,杯碟碗筷夫人也无需操心,以后谁摔碎的就让谁赔就是了。还有杨姨娘那里,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卖身契好像还在你手里,所以月例银子也应该由你来支付才对。”
压抑多日的怒气,就在周越这几句四两拨千斤的话语中被挑起了,林倾华觉得被人羞辱也不过如此,因此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夫妻关系彻底搞成冰火两重天了。
倒是周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银子,每日好吃好喝好穿的往杨姨娘那里送,就连林倾华几度提起要让杨姨娘到她跟前立规矩,也让他给拒绝了,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自己没把孩子保住,难道还想让周家绝后吗?根本就不给她见杨姨娘的机会。
正在这时,有人上门给她送来了一封信,是她的二哥林倾武托文氏钱庄的人送来的。
看了信中的内容,林倾华先是生气,后来却又大笑起来,立刻让人收拾行囊,然后冲到书房见周越,“我要去洪州见我二姐,她嫁给了文二爷我还没恭贺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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