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宗泽翰握着林倾宸有点柔嫩的手,头也不抬的说道。
子越是一个谪仙一样的人,平日话不多,喜欢天文地理,对人的脉理也很有研究,二人相交多年,亦亲亦友,宗泽翰对他很是倚重,却又不干扰他研究自己喜欢的事务,只是有需要的时候派人请过来,所以子越才会安心呆在宗泽翰身边。
子越一年四季白衣袭身,面如冠玉,神情飘逸,不愠不怒,不笑不语,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没人知道该让他如何开口。
子越的到来,让新房里多了几分药香,不浓不淡,虽然大家没有注意,可是林倾宸秀挺的鼻子却吸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别人没有看出来,可是正在为林倾宸把脉子越却觉察到了,他嘴角动了一下,然后收手起身,来到桌前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一排罗列整齐的银针,有粗有细,有长有短。
“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子越行医,轻易不用银针,现在却拿了出来,让宗泽翰心感不安。
“无碍,扎针、喝汤药,二取一,前者见效快辅以汤药,治根治本,后者见效慢,恐有后遗症。”子越一边挑选银针,一边说道,想着刚才摸到的那一脉,不禁有些失笑,行医多年,看过的病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见过被梦魇住醒不来的,可是却没见过对梦境这么投入的病人,也许是真的在乎梦境里人和事吧
宗泽翰脸上罩着一层寒气,他没有想到林倾宸的症状已经到了要扎针的地步。
“一个人想丢掉过去,选择重新开始,往往是由梦境开始主导的,有的人入梦轻浅,有的人入梦之后分不清什么事现实,什么是梦境,从而不能自拔。依我刚才的诊断,她这个症状不是短期内出现的,想必是由来已久了。身体看似无碍,其实五脏六腑具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于心劳力,于神劳心,一旦受到大喜大悲之事,就会出现神游外物、魂不附体之症状,先前的寒症还未治愈,又经历了一番人世,寒痰之症加重,定然催生了平日刻意压抑之事,现下扎针是一劳永逸之法。”子越的看着宗泽翰说道。
被未婚夫抛弃,又踏上和亲之路,前路茫茫,一个小姑娘如何不担忧,又如何能够泰然处之?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不仅坚持了下来,还认认真真的计划着每一步,宗泽翰相信,即便没有他的出手相救,林倾宸也会安排好自己的人生,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就像是山野中随风而落的草籽,只要给她土壤和水分,就会恣意的生存下来,哪怕长成一棵不起眼的小草,她也绝不会轻贱生命,自己不是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对她念念不忘,才会想将她据为已有,好好珍藏吗?以前他没有办法替她挡风遮雨,以后他会让她放下这些担忧,既然将她从一个漩涡带入另一个漩涡,他势必要护她一世周全。
不过,背负着这么多的担子撑到现在才发病,也说明自己与她而言,是不一样的吧?有了这个念头,宗泽翰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朝子越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扎针了。
子越看了一眼宗泽翰怔忪的表情,没有多言,转身取来一条白色的棉布条遮住眼睛,然后对宗泽翰说道:“除去衣物,我要在后脑、后背、手、足、耳等处取穴位。”
宗泽翰留下路儿和丽萍,将屋内其他人遣了出去……
林倾宸觉得自己的头、后背、手、脚如针扎似的疼痛,耳边更是传来轰鸣,口舌也干的快要冒火了,骄阳下,她的眼睛越来越迷蒙,意识越来越涣散,可是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闭上眼睛,因为远处目光所及的视线中,一个黑点正在慢慢扩大,再扩大,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那定然是个与自己相熟的人,虽然距离很远,可是她却能感觉到那个人脸上的笑意。是的,那是冲着自己扬起的微笑,别人是永远不会看见的
近一些,在近一些,就要看见那人的五官了……
冷峻的容颜,此时却绽放着无比温柔的笑容,
坚毅的唇角,发出醇厚悦耳的声音:宸儿,我来了……
林倾宸的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娇憨的声音随即飘了出来:“泽翰我终于等到你了”
宗泽翰看着床上的人儿露出一种迷茫和惊喜的神情,心里一阵暖意刷过,原来,自己竟然是让她沉睡不醒的那个人。
“小傻瓜,不是你等到我,而是我等到你了”看着林倾宸慢慢醒了,宗泽翰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林倾宸微微转动双眸,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不由露出一抹刚刚睡醒时的慵懒来:“这有区别吗?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
(草稿,稍后抓虫)。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