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店正在收摊。

张麻子看着燕子，一脸谄媚地笑着，“燕子回来了哇！”

“嗯！”燕子头都没抬。

“你等一下。”张麻子瞥了一眼在屋里洗盘子的张太太，颠着脚步跑到燕子面前，眯着眼睛问道：“小小上幼儿园还差多少钱？”

“还差三千，怎么了张哥？”

张麻子望了望跟在燕子后面的阿痴，低声问燕子：“他真的傻？”

“嗯。”

“我这里还有五千的私房钱，都给你，你要不要？”

燕子看着张麻子，没有说话。

张麻子继续说道：“我不要你还，过几天你嫂子要出去几天，只要你答应陪我一次。”

“我不做那个的，张哥。”燕子憋着怒气轻声拒绝道，都是隔壁，实在不好撕破脸面。

“诶……”张麻子拉长了口气，一脸的责备，“你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你张哥，我都听对面卖猪肉的老刘说了，你在那家什么夜场上班，你张哥的钱难道就不是钱了，谁的生意不是生意啊。”

“你误会了，我没有做你想的那个。”燕子绕过张麻子，径自向前走去。

“你别着急走啊。”张麻子拉住燕子的胳膊，趁机狠狠摸了一把，“我知道你没做那个，但是不瞒你说，那些地方我也去过，知道是什么情况，要不我给你三千，你也像陪别人那样陪我几次？”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在那里才上班，下了班真的不能陪你。再说等小小的学费攒够了，我就会辞职。”

“下班还不是可以工作啊，你这分明是看不起张哥嘛！”张麻子拉着脸，有点生气的说道。

“这个不一样的！”燕子不想做过多解释，甩手摆脱了张麻子。

包子店里面传出了一声叱问，“麻子，你在跟燕子嘀咕什么呢？”

张麻子脸色一变，跑步走向包子店，“燕子和她表哥还没吃饭，问我们还有没有包子。”

……

蛋糕店。

阿痴坐在柜台前端着盘子吃着张太太送来的包子。

燕子在内屋对着镜子化妆。

小小蹦跳着来跑来跑去，“妈妈，今天你带阿痴去哪里了？”

“给他买了一身衣服。”

“哦，我看一下。”小小打开阿痴提回来的那个塑料口袋，拿出了一套深蓝色的衣衫，在阿痴面前比划着。

阿痴看着面前的小小，听着她的名字，又在挖空思索着什么，还是想不起来。

小小，一个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阿痴叔叔，你穿上我看看吧。”

“嗯。”阿痴将盘子放在柜台上，听话地站起身来。

脱掉先前破旧的外套，阿痴的身上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妈妈你快来看，阿痴的胸前有两个字，2……，2什么呢，是28吗？”

燕子教小小学过阿拉伯数字，背诵过唐诗，但是没有教过英文。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燕子梳着长发走了出来。

阿痴已经穿上了蓝色外套，虽然眼神有些呆滞，新衣服配上那原本有些俊朗的脸庞，整体看上去还是蛮精神。

只是胡子应该好好刮一刮，自己昨天用剪刀毕竟是刮不干净的，好好打整下，让他帮忙送个外卖应该是可以的，他那么会找路。

燕子想到这里，自我欣慰地点了点头，既然今天没甩掉，只有试着让他帮忙干点活，过几天再找个好机会把他甩脱了。

燕子上班前，给阿痴铺了张席子在外面，再三叮嘱小小把内屋的门关好不要出来，一旦有事情就大喊隔壁的张大爷和张大娘。

孩子毕竟是孩子，燕子走了没多久，小小虽然没开门，但隔着屋门跟阿痴聊了起来。

“阿痴，我妈妈说你是她的表哥，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哦。”

“不过也没什么，我妈妈的老家我也没去过。”

“哦。”

“我只记得跟妈妈一直在蛋糕店，我是不是也失忆了？”

“哦。”

“听妈妈说，她的老家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叫锦南。”

“哦。”

“你只会说哦吗？”

“啊？”

阿痴突然又陷入了混沌状态，一连串断断续续的画面出现在眼刀，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女人，身材火爆的女人，满脸怒气的女人，天生丽质的女人，娇羞低首的女人，一个个闪现在脑海，突然，一把飞刀闪过，所有的女人都顿然消失。

为什么全是女人？

为什么会有刀光？

那刀光，异常刺眼！

却又是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