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妃倒退几步,脸色更显的苍白,“你敢,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卢德妃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得意。“皇上,哼,是太后的懿旨,你说,皇上事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萧淑妃浑身颤抖,她想不到,即使自己退避冷宫,即使帝皇想尽办法保自己的命,那身处高位的太后还是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萧淑妃扑上前去,对卢德妃求道:“你要杀我,也让我先见见我的皇儿啊。”
自生下来这么久,自己都没有见过他,就因为自己的罪妃身份,就连孩子也不能见到。
看着萧淑妃梨花带雨的脸蛋,卢德妃犹豫了,这个女人毕竟曾经是自己的主子啊,对自己也不薄啊。
“娘娘,时辰到了。”桃红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唤醒了卢德妃的理智。
她咬紧银牙道:“请淑妃娘娘上路。”
这个时辰是最好的时辰,据说,死在这个时辰的人来世轮回也不会投到好人家去。
“不,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儿,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高贵优雅的萧淑妃,此刻变成了一个疯妇,她只想为自己求得一丝生机,哪怕是那么微薄的。
几个宫女上前制住她,还是不能成功将她制服。
“娘娘,用哪种?”桃红问道,本来,这是太后给淑妃的恩赐,让她自己选死法。可是,如今的淑妃已经是癫狂状态,怎么会选死法。
目光从白绫,鸠酒,桑皮纸一一越过,卢德妃的心像是被针扎了几下。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她提醒着自己。
“就选鸠酒吧。”白绫赐死的模样太难看,桑皮纸也太阴毒,至于毒酒,还算比较体面吧。
萧淑妃似乎听到死神的召唤,就更加用力挣扎了,原本梳的整齐的头发已经是凌乱不堪,月白色的长裙也染上了片片污渍,她双目如火,恨恨盯着卢德妃,嘴里叫道:“贱人,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出卖了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大殿,像是世间上最阴毒的毒咒,将卢德妃的心紧紧缠绕着。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萧淑妃的声音在慢慢低下去,卢德妃知道她抵抗的能力在逐步散失中。
倒满了整整一杯酒,她的指尖一颤,撒了几滴出来。
第一次害人,第一次杀人,居然都是害这个女人,如果她到阎王殿前告状,怕是阎王爷也会想将自己千刀万剐吧。
萧淑妃已经完全被宫女制住,身上被宫女用白绫紧紧缠着,像是一个临刑的犯人。
卢德妃端着酒,一步步往她面前走去。
萧淑妃抬头,眼睛一瞪,像是要把她瞪出几个窟窿。
卢德妃不禁害怕,被萧淑妃的眼睛这么一看,她心虚了。
“来人啊,掩住她的眼睛。”卢德妃退了几步道。
她还是没有那个胆量面对她,没有那个胆量亲自送她走。
白绫掩住了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睛,却没有掩住萧淑妃的恨意,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烈的恨意。
卢德妃壮着胆子往前走一步,然后又后退了,对着桃红道:“你送她走吧。”
一滴眼泪,从眼角里滴落下来,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卢德妃步出了门口,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殿里传来了萧淑妃挣扎的声音,和呜咽的声音。
她想逃,想捂着耳朵,可是,那声音却像魔咒,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着。
半响后,桃红从殿里步出,衣服凌乱,对着她施礼道:“娘娘,淑妃娘娘已经上路了。”
她擦干眼泪,转过身子,对着她说道:“你和其他人都下去吧,本宫亲自为她梳妆打扮。”
从前,自己就是为她梳妆打扮的宫女,如今,最后一次也该由自己为她梳妆打扮,毕竟,她以前最爱自己为她打扮的模样。
桃红没有说什么,退下去。
月色溶溶,却掩不住萃华宫里的萧索景象。
她踏着月色,走进了殿里。
月白色的长裙早就污浊不堪,凌乱的发丝此刻如野草般散在地上。
轻轻抚摸着那娇嫩动人的脸庞,她的眼泪一滴滴滑落。
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是自己将她杀死,也从来没有想过,得到帝皇的宠幸,必须是建立在毁掉这个女人的生命上。
“娘娘,这是卢茜最后为你梳妆,我想,你一定不愿意自己这副模样上路吧,就让我为你梳最后一次头发,化最后一次妆吧。”
美人妆,美人妆,但愿来世的你,依然还是美人,但愿来世的皇上,还能在茫茫人海里把你一眼就认出,但愿来世,你与他都不是帝皇家的人,从此鸳鸯戏水,比翼**。
第二日清晨,萃华宫传出萧淑妃暴毙的消息。远在千里之外祭天的皇帝心魂俱散,就连祭天也没有完成,匆匆赶回宫见淑妃最后一面。
萧淑妃死后,葬礼极尽奢侈,可以说是盖过任何一个后妃,同时,她也是第一个在死后封后的女子,自此之后,敬献帝再没有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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