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朋友,有些事要坦诚以待,我正色说道:“这枚戒指我是打算送人的……”我还没有说出来我要送给谁,刘小波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思,甩甩手说道:“得了得了,你已经走火入魔了。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至于吗你?”
“如果我打光棍,你是不是要负责?”
“屁话!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又不是你爸。就算是,我也不是李刚,更不是红一代,怎么负责?”
我们调侃着,继续前行。没走两步,刘小波突然不说话了,停下脚步。我的眼光余角看到他的右腿抖动踢踏了一下,然后又退了一步。
我刚要问他怎么啦,就见一只毛茸茸的手臂从地上缓缓地抬起,跟着有个人轻轻地说道:“救……救我……”声音软弱无力。
我移转手电光定睛一看,原来在刘小波身侧的地上,头朝下趴着一个人。这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他肩膀耸动,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挣扎着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我们。
“你还没有死?妈的,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刘小波骂道。
我冷冷地看了眼切尔尼神父不说话,心想着这些恶贼都在这里了,那薛纵横呢?我四下一看,果然就发现薛纵横就在神父旁边不远的地方,伏在爱华德的胸膛上。爱华德双手双脚张开着,成一个大字躺在花朵上。
我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将薛纵横翻过身抱在怀里,急切地叫道:“小横,小横……”我的叫声在陨石内部的空间里一声一声地回荡。
薛纵横长长的眼睫毛覆盖着眼睑,似乎在沉睡一般。几根弯曲的凌乱的发丝贴在白玉似的脸上,还有光洁的额头上,倍添妩媚。此刻我和她距离如此之近,可以说是肌肤相亲,鼻子里闻着她身上那一股如兰似麝的体香,禁不止心神荡漾。我看着她如睡莲一般安静祥和而又美丽的面容,直想将嘴吻上她樱桃般红润的双唇。我呆了一会儿,笃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才忍住了冲动。
她到底是怎么啦?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柔嫩得如水豆腐一样的右脸颊,她还是一动不动。我心里紧张万分,感觉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呼吸不得。直到注意到了她如雪原一样的颈下,高耸的胸膛在缓缓地起伏着,我才呼出一口气来。她还有呼吸,她还活着,可是为什么醒不过来?
“她怎么啦?是不是你们害她的?”我怒目看向切尔尼神父。我心里想着,这一切肯定和他们有关。我看到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切尔尼神父脸色疲倦地缩回伸出去的手,挣扎着坐在地上。他喘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们遇到一个有着橙色眼睛,长着翅膀的恶魔,恶魔要抓我们,我们发现了这个洞口,就躲进来。上帝保佑我们,恶魔没有爬进来。但是这里的八亿四千朵恶之花让我们沉睡,我们将死在这里,给这些恶之花做肥料。上帝啊,请救救我们吧。”
切尔尼神父说的橙色眼睛,长着翅膀的恶魔,我猜想他们肯定是遇到了天蛾人了。但是他说的什么八亿四千朵恶之花,我就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就要沉睡,给这些恶之花做肥料?
“什么是恶之花?这花有这么厉害?难道就没有救了吗?你说清楚点。”我问。
“不需要阳光发生光合作用的花,便是恶之花。古书上说,这些恶之花只能生长在黑暗里。恶之花的花香里有类似于氟烷的成分,起到麻醉剂一样的作用,能麻痹人的神经感觉,使人昏睡。”切尔尼神父说到这里,似乎很疲倦,没有一点力气了。他闭上眼休息了一分钟,又睁开眼说道;“当这种花生长出八亿四千朵,必定相生一朵不一样的花。上帝说万物相生相克,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这朵不一样的花便是解药,只有这朵不一样的花才能解救我们。”神父似乎越来越没精神,语调越来越慢,说一个字都要用去两秒时间。
我和刘小波大眼对小眼,感觉稀奇古怪,匪夷所思。长真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植物。
“难怪我刚才总想睡觉,原来是这些花捣的鬼。”刘小波喃喃自语道。原来,他也遇到和我一样的情况了,可是我们当时都以为是身体困了,都没有想到是花香的作用。
可是不对啊,我们此时已走进花海的中心里了,为什么我们没有像薛纵横和切尔尼神父他(她)们一样,浑身乏力,昏昏欲睡。
切尔尼神父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勉强睁着红丝密布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