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一个那个东西不会找到的地方。”我冷冷的说道。
“你疯了吗?!”她吼出来。
我惊愕的抬起头,屈辱的泪水终于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你现在死了又有什么意义?!谁又能如愿!你自己也就这样打算这样白白死吗?!”那个声音终于发起怒来。
“我、别无选择。这一副空壳,又能做什么……”
“……”我分明听到她的声音变潸然的起来。
同情?我不需要同情。可是我现在又能说什么?
或许被我的故事打动?或是为我感到可怜?她慢慢平静下来,听脚步,她似乎在向我走来。
“不介意的话你从今天起就住在这里吧,我搬到这里上大学,正好屋里也空旷,你现在就在这里吧,我来照顾你。”
“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帮我。我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喂喂!相信现在的医学技术好吧?反正我就是学医学的啊。还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不许再说这样的傻话了。”
“哦、哦,那……打扰了。”
“好,初次见面,我叫颜枫羽。你呢?”
颜枫羽……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我叫林黎。”
“林黎吗。哦,直接叫我枫羽姐就好了,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房间吧。还空出两间房间呢反正。”
说着,我听到了颜枫羽离开的脚步声。
蒸发在脸上的泪水留下了痕迹,正如伤痛,它永远无法抹去。
这算是我的一个转机?
但七年前的我还并不知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存在的一段时光,也是我真正活着的一段时光——尽管我依然在黑城的边缘。
我就这样活了下来。
??????
三年后。
我已经类似于一个常人了,但回忆总是挥之不去。
风雨里像一个疯子一样寻找尸体的禽兽。
四年来枫羽姐为我治疗了无数次的黑洞。
为了我,枫羽姐专门去学习了眼科的知识,我不敢说这是徒劳——至少,我现在能稍微的感觉到黑城里细弱光芒的颜色。
黑城不再漆黑如夜,但却阴暗依旧。
我不敢奢望这是永久,但那一天还是尽早的来临了。
她要去美国参加研究。
她曾经拒绝了三次,但由于是经过两国专门挑选才能加研究的,一旦研究,就会暂时的封锁研究人员和信息。想拒绝在两国是很麻烦的。虽然我每次都强行要求她不要拒绝——但,违心。
那一天,在车站的门口,我在我认为我真正活着的光阴里第三次流泪了。
她也哭了,这是我第二次感觉到她哭。
“姐,照顾好你自己…….”我哽咽着说。
“笨蛋。这不是……我应该说的吗!”
“姐,我真的很感谢你,若是没有你,我早就死在那个地方了……”
“别傻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毫无犹豫的拉你起来……这是我唯一在生命里做的从不后悔的一件事。”
“姐……”我的眼泪重复的划过了那个痕迹。
“走好今后的人生路,注意好谨防身边的人。永远……不要、不要忘了我。”她终于低泣起来,说出的话使我已经什么也无法回应。
唯有流泪。
正当我准备擦干眼泪,她却一把抱住了我。
“有你这个弟弟,真的、很开心……”
“姐…….”
我再也忍不住了,肆意的哭了出来。而她也是如此。
我们就这样抱着,直到她的背后传来一声铃响。
她十分不忍的松开了手,一滴泪滴在了我的脖子上。
“嘱咐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
“真的……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呢。”
“姐!——尽早…….”
“回来——!”我的眼泪止不住了。
“好,我一定会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你可、绝对不能、不能……
离开这个世界、”
“我会的、我会等你、直到你回来。”这是我最后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照顾好自己、”她终于转过身去,行李箱的声音渐行渐小。
我意识到,我们真的分别了。
城,漆黑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