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秦普锋有些羡慕地看着万三千消失的方向,也只有渡劫期的修士才能如此来去自由,想瞬移到哪就到哪,不像自己还得大费周章地飞来飞去,累都累死了。
“凭什么你就有一个这么好的师傅而我不能有?凭什么你们都能在别人的庇护下成长而我却只能像一条狗一样被人踢过来提过去?”宁不亏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似乎要把这几百年来的怨气咆哮出来。
原本准备一剑解决他的秦普锋突然停下了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如果现在杀了他,自己会后悔。可是明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后悔的存在啊?
“为什么我就要夹着尾巴去找那些大门大派弟子看不上的资源?为什么我就没有拜入山门?”越说,宁不亏的情绪就越激动,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听他的语气,他曾经是一个不被那些修真门派看上眼的弟子?居然就这么走到今天,甚至只差一点就成为了这个修真界最强大的一批人了。
造化弄人吗?秦普锋收起了手中的剑,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越说,宁不亏的情绪就显得更加激动,似乎是怒火攻心,一口接着一口吐着血,从黑色一直变成了红色。
上一次看到那个善念分身因为雁小团酒后哭嚎,结果没想到现在居然能看到本体在这里哀鸣。从一个被所任遗弃欺凌的存在走到如今,要说他天赋异禀呢还是执着的可怕?就这么一个人数百年凭着一股不服气,走上了邪修的道路,成就如今的修为。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无根,你认识他?”无天看着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万三千,说了一句。
他点点头,有些别扭地说道:“五百年前,他曾经上过蜀山拜师,但是当时我们蜀山剑宗和道宗的收徒要求都十分严苛,他不是我们要的人。哪知道现在他却走上了这条路。”
“五百年前啊……这五百年,蜀山剑宗能摸到渡劫期门槛的弟子也只有那么三四个吧。”无天只说了这句话,就选择了沉默。
万三千心中五味陈杂,宗门花心血培养的弟子,却比不上一个得不到任何资源只能苟且偷生单凭一腔怒气修炼至今的散修?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
宁不亏累了,倦了,力量也散的差不多了,无力地坐在湖边,这一刻的他没有鬼王身上的阴气,没有原本邪修的阴寒,而是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如同秦普锋第一次看到的那个大男孩一样。
“学长,你说这个世界有公平可言吗?”宁不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出言道。
望着这个落寞的男人,秦普锋不知道该说什么。公平?刚刚才享受到了不平等待遇的二人,哪里来的公平呢?只是宁不亏享受到的坏的待遇,而自己是好的那面。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不知道为什么秦普锋说出了这句话。
“那为什么你要修剑?我要修邪?”听到秦普锋的话,宁不亏摇摇头,表示不认同。
“无论是什么道,终究是逆天而行,为什么你会觉得人各有命呢?难道到了最后,飞升的那一刻,天道要你死,你就这么甘心去死吗?”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不说天道,就是道盟要他的命,他也不一定能反抗,但是他不会束手待毙,就像他先前力量被封印了一样,面对入神后期的宁不亏他也没有退缩,而是去法抗,去应对。
面对秦普锋的沉默,宁不亏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自顾自地说道:“我相信有公平,不过这个公平必须要自己去争取,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所谓的公平。”
秦普锋没有回应,这番话,他不反对不支持,看似无理却把他即将面对的世界说的很直白。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所谓的公平。
“整整五百年。从五百年前被赶下蜀山的失意少年到现在的我,你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宁不亏笑了笑,似乎已经没有了恶意,也放弃了吞噬雁小团,放弃了对付秦普锋。
“我就想啊,有一天我一定要让这些当年看不起我的人头疼,后悔,跪下来求我原谅。无论是蜀山,昆仑还是后来的道盟,还是那些世家子弟,我要让他们全部跪在我面前,全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想我可以站在他们大殿里面大声地去打击他们去报复他们,而他们无可奈何。我快成功了,但终究还是失败了。摆在了蜀山。”宁不亏把手伸进了湖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冬天的南湖,真是冰冷呢。
一念成魔。秦普锋想起了这句话,但是他却不觉得宁不亏有哪里错了,只是由衷地佩服他。
一定有一天自己可以一人一剑站在道盟盟主面前,不需要不语的帮忙,就那么逼着她低头,逼着她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