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面积小,房间里的布置家当更少,连张床都没有,慕歌一直裹着一张草席打地铺,一张草席,一床被子,一个老旧的密码箱,箱子里装裹着他的几件洗得发白换洗的衣物,还有少许洗漱用品,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都收拾好了吧,把钥匙还给我吧!”不知何时,王姐依门而立,望着收拾妥当,却眼露不舍之色的慕歌,嘴角露出浓浓的不屑之色。
蹬!蹬!蹬!
慕歌将房间的钥匙递到王姐的手中,耷拉着脑袋,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抱着草席包裹的被子,脚步异常沉重的沿着楼梯下去。此刻,慕歌的心比漆黑的楼梯还要黑暗与无奈。
下了漆黑的楼梯,将箱子被褥放在自行车的后架上,然后推着二八铁驴,出了毫无人情味的院子,慕歌把扶着自行车的把手,站在街边,茫然的望着道上车来车往繁忙的夜色景象,他却迟迟无法迈出下一步,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脚步要迈向何处,走向何方?
仿佛在这一刻,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工作了三年的广州,抛弃了他,抛弃了他这个抱着梦想而来的年轻人?
“慕歌,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慕歌的耳边传来温雅的声音,宛如一阵清风,吹进慕歌的耳朵,飘进慕歌的心头,在这慌乱的夜晚,显得如此的宁静。
“我被王姐赶出来了。”
出现在慕歌身边的是个一脸病容的女孩,年龄约有二十出头,脸上还点缀着几颗小斑点,一身朴素的打扮,扔到人群里,典型的村姑模样。这个女孩,慕歌认识,名为栗娜,也是广州市众多打工中的一员,她也租住王姐的房子,也是二楼,还跟慕歌是门对门的邻居关系。
“那你这是准备要去哪里?”栗娜盯着慕歌的眼睛。
“不知道,不行先找个小旅馆住一晚上。”慕歌很不肯定,他口袋里二十来块的钱,经不起他任何的挥霍。
“你身上还有钱吗?”一问出这样的话,栗娜就马上后悔了。
她立马想到,如果慕歌口袋里还有钱,他绝不会被王姐赶出来。
一般情况下,王姐会赶走租客,除了房租还是房租,这样的事情,栗娜不知道亲眼见证了多少次。
“还有二十来块钱。”果然,慕歌的话,印证栗娜心中的想法。
“你不是有工作的嘛,实在没钱可以向你老板先预支一点。”栗娜问出心中的疑惑,慕歌是跑销售工作的,按理说他应该有能力交付每个月四五百块的房租。
“前几天刚被辞退,现在还在找工作中,老家急需用钱,前几天所结算的工资,已全部寄回家了。”慕歌淡淡的说着,栗娜却从中听出心酸与无奈,心想:“嗨,跟我一样,也是个可怜人啊。”
“我先走了,再见!”道了声别,慕歌推起自行车,一双眼睛沿着街边巡视着,看看今晚要在哪个角落应付睡觉问题。
“等等!”
栗娜出于本能的反应,喊住慕歌,迎上慕歌不解的目光,栗娜鼓足勇气。
“我没钱借给你,但你可以先到我那里去暂住几天,等你重新找到工作,再搬出去也来得及。”
“这样不太好吧?”慕歌迟疑着,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对女的影响不好,对男的影响也不好,因为慕歌在老家已经有个未过门的未婚妻。
“没事的,我那个房间有两张床,中间还用窗帘隔开,其中一张床是为了偶尔老家有人到来,有个临时落脚所准备的,平时一般都空置着。”栗娜看出慕歌的顾虑,不由的出言解释,其实栗娜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虽正如她所言,两张床中间有窗帘布隔开,可薄薄的一层窗帘布真的能够隔开一切吗?
这慕歌还在迟疑着,但一想到自己身上只剩下二十来块钱,这可是他现在的全部家当,现在住最便宜的小旅馆一个晚上也需要二十块。
如果不住小旅馆,随便找个地方也能应付一个晚上,可慕歌明天还要留着精神去人才市场附近转转,即便一时找不到正当的工作,也要打点小散工也好,先度过目前的难关要紧。
况且,栗娜也说了,她家里有两张床,两张床中间还用窗帘布隔开,不会有事的!
“好吧!”经过一番的思考,慕歌做出最终决定,慕歌不知道,随着他的答应,边上的栗娜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栗娜的心里还真就担心慕歌的拒绝。
栗娜心里有个小秘密,那就是早在慕歌搬来的那一天,栗娜便留意上慕歌的一举一动,从没谈过恋爱的栗娜,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爱情。
但栗娜至少知道,她对于慕歌这个大男孩,心里充满着莫名的情愫与喜欢。
只是,栗娜是个女孩子,性格又偏于内向,自身的身体健康等原因,让栗娜一直将这份情感深深的埋藏在心里,准备埋藏一辈子。
可是,慕歌竟然由于交不上房租被王姐赶出来,这让栗娜又气又怕,气的是王姐的自私与无情,怕的是,一旦慕歌离开后,自己这辈子注定跟慕歌无缘了。
虽然,栗娜知道自己由于身体健康等原因,今生注定与慕歌无缘。
但在栗娜的心底,属于女孩子的那份浪漫幻想依旧存在,她希望有一天奇迹真的能够出现,有个天使一般心善之人,从天而降,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她身上的怪病便得到痊愈小心点栗娜在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