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张宝苦笑,然后很怜悯地看着罗良,说道:“你犯的事很大!估计是出不去了!以后要是我出去了会多回来看看你的,给你点好吃的或者烟,贵的不说,几块钱一条的还是可以的!”
几块钱一条的烟就是那种两头都可以点火的本地烟,罗良尝过,很难抽!
但放眼这院落当中,很多原来的烟民都不得不被动戒烟了,就算这种两头开炮,都算是奢侈品。一旦谁有这样的烟,一般都会被一群烟鬼众星捧月地抬举起来。
所以罗良必须对张宝的仗义表示感谢,感谢之后,罗良就烧包了:“你为什么说我出不去了?”
见他还是问了出来,张宝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别人偷听,才俯在罗良耳边说道:“你打了三叔的兵,按照惯例,要是没人来求情或者交赎金的话就会被关到死的!更何况……你打过的那个人现在就是这里的兵!”
等张宝说完,罗良脑海里立时活灵活现地冒出了一个脑袋:奸诈的长相有着叫人厌恶的三角眼,趾高气扬中随时自称为别人的爹……
大老六!
现在知道这人又被下放到了监狱,罗良双瞳微微一缩:这就是真正的冤家路窄了!
从初遇白布开始,罗良就和这古水城的小兵结下了不解之缘:先是在古水城将他揍得人事不省,接着到了苗圃地也狠狠地修理了他一番。甚至在新城因为白家的介入,还使得古水城的张排长把怨气也发泄到了大老六的身上,直接踩断了这家伙的几个指骨。
这两次,罗良都将大老六吃得死死的,算是占尽便宜!
但现在如果再遇,罗良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的后背上仿佛多了一个重重的壳,而这院落就是那不大的瓮,只要大老六希望,随时可以上演瓮中之鳖的残酷话剧。
得到了张宝善意的提醒,罗良本不想运转的大脑不得不急速分析起来。
他知道自己在伊甸园遇上的一切好似是一场预谋,而且隐隐约约中已经觉察到这一切跟范鹰闯和小四有着不小的关系;
凭借直觉,烧包的他认定了这是范鹰闯对自己的某种考核,无论考核的目的是什么,或者有什么意义,自己终究是可以出去的。
但这样的考核要多久才有答案?
如果答案迟迟没有得到,大老六会等待多久才下手?
“我是不是应该给白家的赵光头打一个电话?或者直接给小四打一个?”
罗良不是英雄,哪怕曾经的他无数次地替人出头而得到过不少赞许。但他相信自己绝对还不是英雄,更不会是《第一滴血》里蓝波那样的大英雄,可以在手无寸铁的逆境中以一己之力灭了人家一个局的火力。
他可以想象到的只有大老六捉鳖时候的惨烈和刺激,这些惨烈和刺激就会叫他不得不想方设法地防御。
可惜等他真正想要做点防御,才发觉自己不单戴着脚镣,身上的手机等等物件更是安躺在了外面大兵的办公室中。
记得号码?没用!
牢里最摩登的一个家伙据说和某位特区官员有点远亲的关系,但他身上带着现代化气息的装备也就一块老式的上海表,手机?属于觉得的奢侈品!
“山竹鼠临死还喷人一口的臭水呢,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老子就先扭断他的脖子!”
临睡之前罗良才发觉这一天过得很快,竟是在他的胡思乱想当中白天便悄无声息地换成了深夜。
而直到此时罗良才有了释然:老话一句,拉一个垫背够本,弄两个陪葬不亏!
不过这样的想法才刚刚冒出脑袋,院落内原本的宁静就被一阵低沉的开门声打破。
接着一阵嘈杂之后,一个声音在罗良的房干外低沉响起:“这是这间,放罗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