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诸人都不禁瞪眼,但旋即皆释然。虽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王一冷哼了一声,对秦厦说:“城子都已经说了算了,你还举着酒瓶子干嘛,宁死不屈吗?!”
秦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酒瓶子放下了。向王一和张子骞道了个谢,最后才谢我。
我原本也没打算真在酒桌上见红。再说,把人都得罪死了,对我也没啥好处。
至少秦厦现在对我就没那么愤恨了。就算知道我在玩儿他,但怎么说也是得了我的好处,人情这道坎儿,他姓秦的未必过得去。
这倒不是我本意,我主要是怕他猜疑心太重,对张助理不利,所以想给张助理在王一那边刷个好感度——这样外举不避仇的前去帮他救场子,我就不信王一真不感动。
我一派不关己事地窝坐着吃烤串儿,对面,许岩对我投来了极度崇拜的目光,宇文洪也是一副“我他妈真服气”的表情。
此事就算揭过,开了酒,觥筹交错起来,说说笑笑,倒也挺热闹的。
一个多小时,五个人灌下去十几瓶啤酒,不算多,每人也就是三四瓶罢了,微微有些醉意,却不碍事,倒是肚子有点涨。
张助理没喝,他推说还要开车送王一回去。
酒过三巡,王一拍着我的腿,笑呵呵问我:“城子,我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要走官运了?”
我一愣,手里杯子停住,“一哥,这话怎么说啊?”
王一只仰头哈哈一笑,没说话。
宇文洪接过话茬,轻描淡写道:“苏兄谦虚了,听说你最近和市长家的女儿走得倒是挺近的啊,莫不是要当许家的女婿了?”
闻言,我喝了一口酒,脸上的笑意随之慢慢淡下来。
许岩立马瞪眼,说道:“宇文兄,你怕是喝多了吧?许家小姐要和孙家少爷订婚的事情道上谁不知道啊?你这是故意挑事吗?”
宇文洪自然不甘示弱,冷笑道:“事实是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清楚,有什么挑事之说。”
“什么事实,谁心里清楚——”
“哎哎哎,老许,你也是的,吵什么呢?”我笑着止住他,许岩有点耿直,宇文洪明显是代王一问话,他这样怼上对自己不好。我心里感激他。
“其实我和许家小姐关系还算不错,是一个社团的朋友。”我故作随意,遥遥敬了对过的宇文洪一杯,“但要说做女婿,各位兄弟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这一介草民,哪敢跟那种身份的人攀关系呢?”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苏兄对兄弟们不够坦诚,这杯酒我也不敢喝啊。”宇文洪言辞诛心,丝毫没有给我好脸色看。
王一在一旁冷眼瞧着,气定神闲,如若不关己事,时不时还往嘴里送两口菜,独酌小酒,优哉游哉。
我心里冷笑,早知道这餐夜宵不好咽,搞了半天到最后还是兴师问罪来的。
既然他不喝,我便索性也放下酒杯,咧嘴笑开了。
“宇文兄这话倒是说得好啊。”我刻意嗤笑,惹得他皱眉起来。
王一又给自己满上酒,端起要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倒问你们一句话。”我斜瞥了隔壁的他一眼,笑道:“我早听说义帮最近发展的火热,似乎背后另有势力支持、高人坐镇。”
“不知这档子传言,以宇文兄的坦诚,可否告知兄弟我一二?”
话音未落,众人已是齐齐变脸,煞白煞白,酒桌上顿时静得可怕。
“乓”的一声脆响,王一的酒杯还未送到嘴边,却先落了地,碎成了一地的玻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