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尽管脸上缺少表情，可我还是能明显感觉出她的怒意。

“难道你不想回去？”

没有理会我的疑问，苏茉冷冷重复了一遍：“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有些恼了，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火，“你不是正好不想看到我吗，回去住几天不是正合你意？”

“哼。”苏茉冷笑，“说得好听，我看是你想把我赶回去吧？”

“我没这意思。你想哪去了。”

丫头盯着我看，就用她那种冰冷刺骨的、甚至像是能穿透一个人的目光看着我。一会儿，她轻巧地跳下沙发，“啪嗒啪嗒”赤着脚丫子踩在冰冰凉凉的地板上，走开。

“你去哪？”我在后面问她。

她的手搭在房门把手上，头也没回，说：“困了，去睡觉。不行么。”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明天一早我就走。”

接着，进了房间里，把门关上，最后就只留给我一道背影。

我闷闷的，也不知怎么就忽然触了她的霉头。不就是回家住几晚么，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不得了的。

莫清晓总喜欢嘲讽我是“情圣”，其实我就跟弗洛伊德一样，把人的精神世界研究地再透彻，却也完全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更不知道她们想要什么。

更别说我连自己妹妹的小脑袋瓜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搞不清楚，对其他女孩子更是如此了。

这样想着，我颇为郁闷地扯过苏茉留在沙发上的毯子，把自己舒舒服服地裹起来，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毯子还残留着些许余温，带着点丫头身上那令人熟悉而安心的味道，淡淡的、香香的。

我就这样，开着电视，独自在沙发上安睡了一晚。

………………

苏茉也是个犟脾气，说一早走，果真起了个大早。我还没醒呢，她就开始收拾东西。

在我印象里，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早。

尽管她尽量把动作放得轻一些，我还是被收拾的声音弄醒了。迷糊睁眼，手机时间显示不过才早晨六点。

听到房里各种杂乱声，我蹑手蹑脚走去，就见苏茉背对着我弯腰费力拖出大大的行李箱，然后像是哆啦A梦的次元口袋一样，拼命往箱子里面塞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衣服、书本、化妆品、电脑（喂喂，这不是我的东西吗？！）……最后，她从装着cos服的大纸箱子后面又“嘿咻嘿咻”拖出一只我从没注意过的大箱子来，犹豫了一会儿，打开，抱出一只毛绒玩具来。

大大的毛绒熊，胸前打着丝带蝴蝶结，脑袋上戴着顶英伦风的小礼帽，微微笑的表情，就如同绝大多数小女孩都会喜欢的那样，看起来柔软而可爱。

就这样一只熊先生，可是它已经变得旧旧脏脏的了，毛发也已经不再如新的那般光洁柔顺，甚至有些缝合处针脚已经崩开。

苏茉一双小脚朝向身后，鸭子坐着，在地板上。她把那只大熊高高举过头顶，仰着脑袋看着它。

“他不想要我们了，熊先生，你说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在门后，听见苏茉轻声细语，对那只熊先生说。口吻天真可爱，如同一个心里怀揣着童话的小女孩儿。

“你说什么？你不想回去啊？”她抱着熊，摸着它的背，低声絮絮说着，“可是不行了呢，他有他的生活，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不能去打扰他呀。”

“走吧，走吧，熊先生，我们回去吧。”

……

我悄声离开，躺回了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