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有只小母猫
2017-06-08 作者: 檐下拭剑听雨
第299章 有只小母猫
虽然我这样反复向她保证,但苏茉已经或多或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断催问我杜小洛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想一个人把心事揣在肚子里,撑得慌,憋屈。但显然,这种涉及隐私的信息并不适合分享,而且我也不能确定事情的真假,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我是不相信的。
是以,我怎么也不肯告诉她。
丫头对杜小洛的关心程度并不比我少,而我这样隐瞒,便兀自生了闷气,快步走在前头,不愿理我。任我怎么在后边解释,她也犟着性子,就是不肯听。
“苏茉,苏茉!”
我在后面喊她,她只当没听见,一个劲往前走。我想去追她,但不知为何,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呼吸阻塞,喘息都很困难,没有额外的体力去完成奔跑的动作。
可丫头就像是一只机敏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很是灵活,很快就把我远远甩在了身后,任我口干舌燥,也叫不住她。
无奈,望着她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我轻轻一声叹息。
扶着街边的贴砖墙,我拖沓着脚步慢慢往前走。
黄金周的街道人潮密集,刚好是风雨过后的一个好晴天,人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享受来之不易的闲暇,喧闹不已。
来往的人群从我身边一拨又一拨地经过,而我就像鬼魂一样,幽幽暧暧。忽然,就在一刹那,我精神恍惚了一下,在心里陡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一定要往前走呢?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一直往前走,路的前面还是路,即使一直走路也根本什么都解决不了啊,不会有尽头。
一想到前路漫长到可怕,平生而出的无力感瞬间弥漫在心头,挥之不去。
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我停下脚步,背倚着墙,缓缓蹲下,把头埋在双膝,一言不发。
正是深秋难得的暖阳,分明把头顶和背都晒得暖暖的,可是心里却冷得发慌,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昨天下午那个和杜小洛吵架的男人你也见到了吧。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半小时前,还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我这样问那个女人。
听到到我的问题,女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戏谑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她这样问,带着报复的快意。
不知为何,分明期待真相的我,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接着又“突突”快速跳动。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阻止我,他说,苏城,快放弃吧,你不能让她说出来,有些事你只要假装不知道就好了,你还可以和洛丽塔做朋友,可如果答案和你猜的一样,你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理智却告诉我,如果接受不了真相戳穿时,那一刻的蚀骨之痛,我就永远也帮不了杜小洛,而这个心结,也许会跟着她一辈子,永远无法释怀。
我明明有机会阻止她,但却没有这么做。
不是我做出了抉择,而是我犹豫了,在两个选项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可她却没有等我的意思,带着浓浓嘲讽和不屑,缓缓开口:
“你的小女朋友和那个男的表面上说是父女,可其实呢?呵。”她轻蔑一笑,深深注视着目光躲闪涣散的我,只说了四个字——
“苟且****。”
………………
苟且。
****。
第一次听到这个这两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意识没有消失,却无法思考任何事。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到她嘴唇的上下蠕动。
蹲在这里,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的只有镜头聚焦在她嘴唇蠕动的画面,我忽然有点恶心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忍不住,我转过头去,呕吐感翻涌。然而,只是干呕。
因为拼命想要吐点什么东西出来,不但没有吐出来,反倒因为太过使劲,把眼泪挤了几滴出来。
我擦擦眼眶,心说自己真够废柴的,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呢,至于搞得像是死了爹似的么。
“喂。”一个很冷淡的女声自身前传来。
回头,苏茉正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满脸不爽。
“你怎么回来了。”我苦笑着扶墙站起身,“还以为你先回家了呢。”
“还不是因为有人都二十岁了还总让人不放心嘛!”丫头叉着腰,将自己代入了关爱智障哥哥的辛苦妹妹这一角色,很头疼地教训我。
我没心情跟她拌嘴,低眉顺眼,“是是是,劳您挂心了。”
“大男人,要有点男子气概,不要这么没骨气啊!”
“啊?”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说,苏城。”她颔首,语气忽然温柔了起来,像是变了个人。
“嗯,怎么了?”
还没反应过来,她却扑上来,环住了我的腰,脑袋依偎在我胸口,就这么抱着我。我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路过的人都向我行注目礼,眼神中不乏玩味和嫉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回过神来,我也顺势回抱着她。
丫头的身体自然是很温暖也很柔软,但就是****顶在我肋下,很突兀,总感觉怪怪的……
“怎么啦?”我轻抚她的秀发,心生怜惜,轻声问。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小洛姐到底怎么了,不过我会永远都支持你的。”原本很是温柔,但说到这里,她忿恨不已,“像个男人好不好!”
原本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暖拥抱我是大为错愕,但现在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丫头,不会是看到我擦眼泪,以为我刚才哭了吧?
真是,不知道说我这个笨蛋妹妹什么才好。
我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本来空荡荡的心里瞬间被很多不知名的东西塞得满满的,满到都快要溢出来了。
“那个,小茉茉,我刚才是干呕而已,没有哭……”
“……”她一颤,松开我,眼神冷到哗哗掉冰碴子。
“你怎么不去死呢,”她冷冷说,“你怎么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