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实在是太尴尬了，迷之沉默，皆不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怎么该重新面对彼此。难道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继续装傻充愣做哥们儿做朋友？

在这之前，我还不能确定莫清晓的感情，更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加上又有许瑾作为追求目标，我可以说服自己和莫清晓之间没有爱情，只是相伴久了，怕失去对方的占有欲作怪而已。

可现在，或者说在莫清晓躺在废竹筏上轻声为我唱那首歌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也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和莫清晓一起虚度时光的人，比起赵羽哲，我更自私的希望那个人可以是自己。

“那个……你，没事吧？”我嘿嘿笑着，相当心虚的问了一句。

“嗯……”莫清晓坐在我身上，侧着脸，轻轻应了一声。

“那就好，就好……”我完全是在没话找话，“对了，那个，我是怎么到岸上来的？”

这个话题似乎还比较靠谱，骑坐在我身上的莫清晓翻下去，和我并排在略觉潮湿的地上抱膝坐下。我也坐起身，学她，用很少女的姿势，抱膝而坐。

她眼看前方那片宽阔平静的湖水，缓缓开口：“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我本来躺了那么久了，体力也回复了不少，看到你沉下去之后我也跟着潜下水。本来捞到你之后想把你放到竹筏上的，可是你呀，居然这么重，我怎么也抱不起来你。”

我侧首望着安安静静的她，只是轻轻一笑。

她摇摇头，似乎回想起颇觉有趣，也不微浅笑，说道：“没有办法啊，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我也只好把那排竹子都丢掉了，一路给你拖上岸。”

说完，她又抱怨：“嗯，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这么重，距离不长，不过可真是累死本姑娘了！”

“谢谢你，清晓。”我温声说着，和她靠的很近，几乎肩膀相贴。我右手偷偷摸索，寻到她的左手，然后一把就牢牢地握住。

被我这突然的动作弄得怔了一怔，莫清晓身体骤然绷紧，被我握着的手却没有挣脱，然后低下了头。

我就这么牵着她，心里觉得很满足，真的很满足。

但很快的，她突然就从我手心里把手抽了回去，冷淡着声音道：“刚才的事是个意外，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也没必要觉得自责。”

我望着不知何时眉眼间已是愁绪满布的她，微微吃惊。一瞬，我便恍悟。

莫清晓没有明白我的心思，只认为这些都是她一手导致的，心有惭愧，不愿意去干扰我的生活，也不愿强迫我去对她的感情负责。所以，她说，这只是个意外，而我不用自责。

莫清晓啊莫清晓，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可没想到你真的是很笨呐。

你以为隐藏住自己的感情就不会伤害到别人了吗？

不得不说，莫清晓在感情方面很单纯、也很天真。她从一开始就没奢求过什么，她用很多的借口来遮遮掩掩，用“友情”来划起一道看不见的墙，把自己隔离在我的感情生活之外。

可是现实不是这样，正如我所说，我和她的感情是混杂不清的。以前我说不准这感情到底是什么，但经历过生死，现在我已经明悟了。

有些话不说出口，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即使不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下去，我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而这份心意，我想让莫清晓也知道。

“莫清晓。”我叫了她一声。

“干嘛？”她又恢复了往日里对我那种很没好气的语调。

我不禁苦笑。她这是又想把刚才接吻的事情选择性遗忘吗？就算是忘，可谁又能真的说忘就能忘掉呢？

我抠抠脸，吞吞吐吐：“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是不是要我别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莫清晓翻我白眼，摆摆手，“行了行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反正我也懒得管你。”

“莫清晓，我喜欢你。”

鼓起勇气，涨红了脸，我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都说了我……”她忽的愣住了，像定格胶片似的。

没有第一次说出时的紧张忐忑，反而是很真挚的、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我认真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莫清晓，我喜欢你。”